空白
“哦......”他长长地感叹了一声,“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啊?”
他面带着真挚,让人无法拒绝。
谢念陌都不例外:“你问吧。”
“所以你...究竟去不去啊?”
谢念陌:“......”
讲半天,你给我问个这个。
但秦遇夏就这么一直看着她,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谢念陌:“我...去吧。”
一直等到话说出口,她都没有明白为什么自己就这么被"蛊惑"了。
一直就这么等到手里拿着报名单子,她才恍若隔世般地醒悟。
她,精神失常了。
单子上要填的东西很多,包括姓名,班级,出生年月,还有...
父母信息。
她早已无父无母,剩下的至亲之人,也就是远在国内的祖父母和外祖父母。
不知道填他们的信息能不能过审吧。
笔尖在粗糙的纸张上麻溜地摩擦着,字里行间,密密麻麻。
放学后,回去的路上,崔可人已经知道了她这个惊天地,泣鬼神的决定,十分欣慰地说:“上次见你参加这个集体活动,还是在上一次,我都快要不记得了...难道受什么刺激了?”
“你在整什么废话文学,没受刺激,单纯闲得慌。”
谢念陌没好气地应声道。
崔可人:“我可不信,以前也没见你有多忙呀,还不是因为你不愿意而已。”
“──怎么?和哪家的俊俏郎君看对眼了?”
她满脸写着八卦,巴巴地凑过来,想听点刺激的。
谢念陌嫌弃地把她推开,“你想多了,这个世界上能吸引我的人,还没有出生呢!不过就是一时兴起,说来你才是真正的闲得慌吧。”
“我哪里闲得慌?!”
崔可人可就不乐意了,缠着她,非要让她说个所以然出来,像那粘人的牛皮糖,甩都甩不掉。
谢念陌:“给我放开,劝你识相。”
崔可人:“就不,略略略。”
夕阳西下无限好,一条鱼在前头逃,后面追着一个南瓜屋小姐。
远处的广场上有几个小不点在放风筝,可这片天地太小,白色的线条由紧绷变得松散,在一棵不高不低的树上,一个普普通通的菱形带条的风筝"卡大了"。
像个孤独的旅行家。
旅途才刚刚开始,他的鞋带却开了,致使他摔了个狗啃泥。
是有点出师不利。
城市里的高楼大厦,围成这里面的一小片世界,一点之隅,让人不自觉地向往水天一色。
未曾得到的,永远是最好的。大山里的人,渴望走出大山,见见外面的世界;而他们眼中的精英,过惯了朝九晚五,还要加班的日子,他们想要走进大山,去过云里面的日子。
填表时的空白,失去自由动弹不得的风筝......
以及自我天性的释放。
谢念陌回忆起自己父母曾经跟自己说过的话,他们说,如果有一天她不喜欢自己这个名字了,等成年之后,就去追求自己的梦想吧。
她父母的相遇,就像是一个哑迷。
她爸,谢景言,一个有点小帅的科研人员。
平日里没点什么别的爱好,就喜欢在空余时间捣鼓着自己的一些小发明。对于一个已经搬出来独居的理工男,他的生活可谓是相当的粗糙,东西堆得到处都是,不是这个找不到,就是那个找不到。
但对于自己整出来的"四不像们",他可是相当地爱护。
他有个老同学,是他的大学室友,两人是特别铁的哥们,但就是这样的哥们,也忍不住地吐槽:“我去,兄弟啊,你这些花花绿绿的东西看着可比你顺眼多了!”
而相较于她爸的不拘小节,她妈可就是个精致的都市丽人。
当然也是一个很有成就的医护人员。
从她外祖父的曾祖父那一辈开始,就是学医的。
所以这是一个中医学世家,并且世世代代传承下来,还总结了不少的经验,可以说得上是华佗在世。
时至今日,她外祖父在他们那一代依然是很有名的老中医。
不过等到传到苏鹤轸和苏峤的时候,已经开始中西合并了,毕竟这两位都是很专心努力的医学生,小时学中医,大了就学西医。
苏鹤轸,她舅舅。
苏峤,她妈妈。
但奈何斯人已逝,如今徒留悲伤,却也无济于事。
只是想来自己也是不孝,未能代替父母在他们父母膝下承欢,难怪自己是个孤家寡人。
想到这里,谢念陌不自觉地苦笑一声。
崔可人也算个烂好人吧,看见那边把风筝放到树上的孩子们,见不得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