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朵

方才那场意外真是把杨文林吓得不轻，他是知道灰猫在祖母心中的地位的，一点都不比他这个孙子低。“多谢宁姑娘，你可真是我的救命恩人。”

宁初湘觉得好笑：“我怎么成杨公子的救命恩人了？”

“你有所不知，这猫打我记事起就在府中了，祖母对它更是爱护有加，祖母还给它取了名叫云朵，虽然也不知道它这身灰猫很云朵有什么干系。云朵最近吃东西也少了，精神头也不太好，我这次带它出来就是想让宁姑娘看看可是和黄豆一样得了那个肠...”

“肠胃炎。”苏衍之补充。

“对，肠胃炎。若是云朵出了什么差错，祖母定要生气，祖母要是生气，我爹肯定要打我板子了。”

原来是这样啊，宁初湘明白了。“我先带云朵去检查，三位就在这里稍等片刻吧。”

后院有间柴房，宁初湘把这里布置成小型的检验室。这是她磨破了嘴和柴柴还价，用五十文解锁的房间。

九暮趴在院子里又闭上眼睡觉了，这小家伙最近当真是嗜睡，改明儿也得给他查查，是不是哪出问题了。

抱着云朵来到检验室，先是用仪器给它做了次全身体检，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妥。宁初湘又取了云朵的血液做了检测，除了有些营养不良之外也没有其他的病症。

云朵是只母猫，胡子已经很长了，结合杨文林所说它的年纪应当是挺大了。云朵自己也明白，“我未曾得病，只是快死了吧？”

猫的寿命不比人，只有短短十几年。

“猫和人一样，都有老去的时候，你是因为身体机能再退化，所以才会出现吃不下东西，没有精神的情况。云朵，你大概还有半个月的时间。”

云朵淡然接受了这个事实，它不是怕死，只是担心杨老夫人。

“宁姑娘，可以请你帮我一个忙吗？”

“当然。”

从内院出来，宁初湘把云朵的情况同杨文林大致说了一遍。听见云朵没几天能活的时候，杨文林也十分伤心，他和云朵也是有感情的，小时候云朵陪着他玩闹，他也把云朵当成了家里的一份子。

“云朵有个心愿，只有杨公子能帮它完成了。”

“宁姑娘但说无妨。”

宁初湘大致说了自己的计划，杨文林点点头，表示知道自己该怎么去做了。

***

半月后，杨府。

杨老爷不知道他那蠢儿子抽什么风，非要带着老夫人去城郊，说什么踏青？“你祖母都多大年纪了，你就不能让她安生点吗，整天搞这些幺蛾子，有时间你也多读读书，看看文章，瞧瞧人家衍之，州试那可是第一，你呢？”

“我第二十。”杨文林老实回答。

杨老爷听着就来气：“你还有脸说，你知道我费大多力气才把你送去曾先生那学习吗？”

“我知道，爹，这话你已经说了多次，我都能背出来了。”

“那你还不知上进，赶紧回书房看书去。”

见父亲说不通，杨文林便去闹杨老夫人。“祖母，整日读书也太乏味了些，你看外头花也开了，草也绿了，你就同我出去走走吧 。对了，衍之今日也来，祖母你也许久没见过他了吧？”

杨老夫人素来和善，前提是杨文林没气着她的时候，听到苏衍之也会来，杨老夫人便说：“那便出去走走吧，对了，把柔儿也叫上，咱们一道去。”

柔儿是杨文林的堂妹，名唤杨思柔，今年十七，也到了能想看人家的年岁了。杨老夫人的心思杨文林是知道的，可衍之显然对柔儿没那方面的意思。

见苏衍之也一道去，杨老爷这才没再反对。“娘，出去走走也好，心情也好些。”

杨文林撇撇嘴，到底谁才是你亲儿子啊！

杨府的马车向着城郊缓缓驶出，宁初湘和苏衍之早就已等在那儿了。到达目的地 ，杨文林冲他们挥挥手：“衍之，宁姑娘。”

杨思柔从马车上下来，整理的衣摆，又问小丫鬟：“青芝，我看着可有不妥之处？”

青芝应和道：“姑娘今日好看的很。”

杨思柔娇羞笑了下，她偷瞄着不远处的苏衍之，却还是规矩的站在了杨老夫人的旁边。看到苏衍之旁边还站着一个抱着猫的姑娘，杨思柔眉头微蹙，问道：“她是谁？”

杨老夫人拍了拍杨思柔的手，“走，过去看看。”

“杨老夫人，许久不见，老夫人身体可还好？”苏衍之温和的说道。

“好，好。衍之啊，你可好久没到我家来了，我还想着哪天让文林请你过来，和你再下一盘棋呢。”

“怎好让老夫人来请，只是近日在准备省试，实在不得空，改日一定登门拜会。”

杨老夫人不动声色的推了下杨思柔，杨思柔会意，冲苏衍之行了一礼：“见过苏公子。”

苏衍之曲手回了一礼：“杨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