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有木兮（4）

伊姝女：公子来自玄岛，我来自邺台，

我们同来自罹落之乡，勉强就算同乡。

云九：来日回玄岛，定去拜访伊姑娘。

伊姝女起身走到窗前，窗外的雨还在哗啦啦地下。

伊姝女：我救过你徒弟，你曾答应过我两个条件，公子，可还记得？

云九：记得。

伊姝女：我已经想好第二个条件，等明日取了神灵卷，公子与我一起回邺台，住上七天。放心，我只是想邀公子品茶，

赏月。

云九低头思量一番，抬起眸子，点头答应。

晴雨湖上，天边晚霞铺染在水里，一叶扁舟驶在其上。

云九：这湖倒是奇特，一半晴天，一半雨天。

伊姝女：所以取名晴雨湖。

伊姝女心道：书中写的岁月静好也大抵不过如此。

伊姝女希望这叶扁舟永远无法到岸。

船靠岸，云九、伊姝女踏上厚土。

云九心道：魔的气息，很浓的气味。

云九：伊姑娘，你在这里等我就好。

伊姝女突然伸手拽住了他一片衣角，云九侧过身看着她，伊姝女动了动嘴终是没开口。

“阿修罗来了吗”云九取出面具带在脸上，走往前面的山洞。

走进山洞，一股肉的焦味扑来，地上全是断肢，断头。

云九蹲下身子，嫌弃地拨了一下尸体的脸。

云九：火药。

云九见四周，都是棺材。

走到狭窄处，风吹来，割得人生疼。风中还带着血腥味。

面前飞来一物，云九伸手抓住，是一只胳膊。

云九：阿修罗让你们探路？

云九移进风中，从风中出来。

一条伟岸的身影站在崖边，深渊上有几条铁链晃荡。

“阿修罗饶命，阿修罗饶命”跪地的黑衣瞥了一眼晃荡的铁链，整个身体都在颤。

一只手摸上了他的头，手温柔地像抚摸自己的孩子，地面立时一滩水。

阿修罗：能为魔域霸业铺路，是你的荣幸，孩子。

黑衣落下山崖，崖下一物腾起，张开血盆大口，血雾喷洒 。

阿修罗腾身，落到怪物头顶，云九单脚也落到了怪物头顶。

两人接近挨着，危险的气氛瞬间燃起。

云九目光暼到另一条铁链上怪物的尸体，开口道：神灵卷落到了这怪物的肚里？

阿修罗：聪明。

两人心领神会，一起往下，阿修罗手上的利爪插入了怪物肉里，云九拔剑，剑从它背上划下了一条大口。

怪物嗷叫，将两人甩出，两人背砸到了崖壁。

云九剑插进崖缝，吊在崖上。

阿修罗手上的利爪插进了山崖。

两人对望。

怪物缩回深渊，云九见状，袖中暗器出，铁链哐啷一声断开，云九脚圈住铁链往下。

阿修罗也跃身而下。

深渊之中一番激斗，一串肠子和着一本

书飞起落到了铁链上。

云九和阿修罗从下面一路打上，各对了一掌，向后落到了另一根铁链上。

阿修罗：哈。一声轻笑：是你，好久不见了，云镜镜主左祁尔。

阿修罗：你贵为我的手下，我如此看重你，你想要这神灵卷，我可以赠给你，何必大动干戈。

阿修罗：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是会看到落兮，毕竟是我一手带大的弟子，如果能回到五百年前，我会放她走的。

云九：人怎能回去，你杀了她，她也…死了。

阿修罗：看来你没有救活她。

阿修罗目光落到云九身上，看了一会儿道：你的命也不长了。罹落之乡的人寿命很长，玄岛之子更有不死之身，可惜……你这不死之身破了，刚我与你过手，你的心口受过创，我猜想是这原因。

何不用这个时间，去报这心口取命的仇。

云九：我剩下的时间不多，报仇太浪费了，何况我从没想要报仇。

阿修罗：你是非要这神灵卷？

云九：阿修罗不会做亏本买卖。

两人身动，同时往神灵卷，空中掌相接，腿相交，剑与利爪各不多让。

云九手刚碰到灵卷，阿修罗身影便到，

两人各展所学，崖壁剑痕爪迹掌印纵横交错，山体动荡，崖石纷纷坠落。

在极度地动荡之后，归于平静。

伊姝女进入洞后，周遭山体坍塌，却不见人。

空中只有血腥味。

郁郁葱葱的密林，伊姝女在一棵树下找到了他。

他瘫坐在树下，脸上、衣上都是血，剑也落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