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击
当谢南城从医院里出来时,闪电划破夜空,轰隆一声雷鸣,像是操控剧情的上帝对自己的得意之作肆意狂欢,它用一场漂泊大雨正式拉开了博弈序幕。
金融中心的标志性地标是一个巨型的地球仪,而撑起它的底座是JS的英文logo,无数游客络绎不绝的在这里拍照打卡,就像是见到喷泉就会投币许愿一样,好像在这里拍了照,回去就能发财。
而在距离这座地标不远的地方就是JS的高达600米的总部大楼,共有118层,可能他们开发新地产的广告语灵感也来自于此,他们真的走在云端之上,俯瞰众生。
在这座云端大楼的101层的拳击馆里,刚下飞机就马不停蹄赶来汇报工作的凌栗既是苏雨泽的助理,也是他的私人管家,更是被誉为JS的第一女机器人,甚至有人怀疑她心脏里装了一个永动机。
凌栗将一份调查报告交给苏雨泽,“谢小姐在美国的社交很简单,除了之前我跟您报告过的那位陈珂小姐之外,还有一位关系匪浅的男性,是一所私立医院小有名气的医生,具体资料我已经传到您的邮箱了。”
苏雨泽翻看了几页文件后就丢给了凌栗,目光在她新接的长发上打量,嘴角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来,“长发配你这身西装可惜了,应该换一身低胸高叉的晚礼裙,再配一双突显脚踝的细高跟和钻石手包,我送你一套,你自己选。”
他穿着一套松散的米色睡衣式的休闲服,额前的头发往后梳起绑了一个小小的发髻,整个人看起来有些仙风道骨,但刀削斧凿的五官中又带着一丝邪性,感觉就像是仙侠剧里帅过男一的大反派。
凌栗的脸染上了红润,像是晚霞让她看起来更加秀色可餐,就在苏雨泽换好拳击手套正要从休息室里出去时,凌栗的声音轻柔的就像是一片拂过锁骨的羽毛,轻轻的极具诱惑。
“苏总,一会儿需要我送您回家吗?”
苏雨泽转过头来看着她,瞳孔中的凌栗轻轻勾了勾耳边的碎发,翘着食指和中指微微挽到了耳后。
“凌栗,你养过兔子吗?”
凌栗展现出的春情被他一句话冲散成了滚滚硝烟,他那张如同贵金属一样质感的脸上透出一种钻石对皓石的不屑质问,仿佛在说:兔子不吃窝边草,你看我像兔子吗?
凌栗整个人紧张僵硬得像是打了全身的肉毒杆菌一样,直到苏雨泽离开了休息室,她都没能恢复过来。
苏雨泽带着拳套上了拳击台,李绅带着赶来赔礼道歉的周凡站在拳击台下,周凡右边眉毛往上一点的位置贴着一块创可贴,应该是被苏雨泽拿手机砸破皮的地方。
他此刻的唯唯诺诺和之前在酒吧里嚣张狂妄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像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后被归来的老虎狠狠打脸。
“苏少,我头硬,不小心把您手机磕坏了,我连夜给您买了新手机送来,跟您之前那个绝版定制一模一样,您那位女伴那边我也会送上厚礼,今天晚上的事,您看能翻篇吗?”
苏雨泽带着拳套冲他勾了勾手,“上来打一场。”
“我哪是您的对手啊。”
“所以你是专程来拒绝我的。”
苏雨泽冷漠的口吻一出来,就让周凡有一种逼良为娼都要上紧迫感,他在李绅的协助下爬上了拳击台,刚要示意李绅给他拿拳套过来,苏雨泽一拳就打在了他的右脸上,他吃痛的喊了一声,求饶的话在苏雨泽连打了十几拳后总算在那张鼻青脸肿的猪头嘴中口齿不清的说了出来。
停手后的苏雨泽用一种极其敷衍的吃惊语调,脸不红心不跳的问他,“呀,小周总,你怎么不带拳套就上台了?”
周凡肿胀的脸含糊不清的说着苏雨泽毫不关心的话,指了指李绅,似乎有些怨怪李绅没有给他拳套。
此时的李绅接起了电话,面对周凡的指责背过了身去,没有人关心一张脸跟泡发的馒头似的周凡,他在旁边咿唔呀了半天。
苏雨泽:“小周总是还想打一场?三局两胜?”
周凡吓得百米冲刺跑出了拳击馆。
接完了电话的李绅对苏雨泽说:“沈小姐已经到楼下了。”
溪川的雨季更像是天空被撕开了道口子,然后直接灌水,整座城市都在水幕的洗礼下显得异常的脆弱,比如廉价的广告牌在雨水的冲刷下变成一幅字迹斑驳的抽象画,飞驰的汽车溅起水墙拍打在舍不得花钱打车的行人身上,他们看起来跟广告牌一样廉价,唯一不同的是他们的斑驳并不抽象,是一种在上位者的眼中显而易见的邋遢。
被JS的专车接送到总部的沈诗语正是用这种专属于上位者的刻薄目光打量着被保安拦在大楼外的谢南城,她拖着行李箱站在漂泊大雨中和阶梯上隔绝了雨幕的保安争执着。
沈诗语的专车停在她身边时溅起的水花拍打在她的裤脚,她感觉自己像是穿着高跟鞋刚从地里插秧回来。
司机打着伞给沈诗语开了门,小心翼翼的如同李莲英搀扶慈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