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寂江山摇落处,怜君何事到天涯
颜娇现在得偿所愿,终于可以离开潭州回京都了,一路上她都想好了,带着乳娘和小遗去京都极不安全,便打算让他们二人留在潭州。有卢骏在,继续担任潭州地界的观察史,她还是放心他们的安危。
哪成想,纵是心里将诸事都安排妥当,还有天不遂人愿这一说。远远的,他们便见敬亭山下的弘愿寺烧成了个炭黑,颜娇顿感大事不好,撒腿就跑上前去,这次大火连那棵老杏树都未能幸免。现场还有几个衙役模样的人正在清理。颜娇不顾衙役们的阻拦又跑去后山坳,茶铺如旧,只是不见乳娘。
颜娇跑回来,随便逮住一位衙役就问道:“茶铺的老妇人可安好?”
“你谁啊?我们这正办案呢,别碍事,让开。”衙役不好脾气的怪道。
“我是......”颜娇刚要表明身份,百里書上前拉住颜娇的胳膊,道:“这位小将军乃是原潭州刺史,协理江南诸地。”
“既是潭州刺史,那想必更知道,一地有一地的王法,如今这地儿是宣州地界,潭州的官架子在这摆不开。”衙役不屑道。
“你,”百里書眉目清冷,脸上有些愠色,道:“她说不着你,那我应该可以讨教个一二吧?”
那个衙役眼角一挑,斜睨了百里書一眼,道:“不知您又是何方神圣啊?”
“我乃北静王。说,这里到底发生了何事。”
这个衙役不知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百里書都自报了家门,他只是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颇嫌麻烦的道了句:“有什么话想问,就去找府衙大人。问我问不着。”
百里書还未发话,晏楚师父哪能饶了他,一下子就将那名衙役踹翻在地,嘴里骂骂咧咧道:“小兔崽子,敢轻待亲王,你不想活了。”
其他四五名衙役纷纷围了上来,可想而知他们不是晏楚师父的对手,三两下就皆躺倒在地哀嚎,颜娇揪着其中一个衙役的脖领子,道:“说,这里究竟发生了何事?”
总算有个愿意开口的衙役,哆哆嗦嗦道:“前天夜里,弘愿寺突然大火,扑救不得,寺庙中人全部烧死。”
“里面可有个老妇人?”
“是,是有一具女尸。”
颜娇听闻,一屁股跌坐在地,她脑海里第一个念头肯定是有人故意为之,这个人定是元仁载。
“尸首都在哪里?”百里書问道。
“尸首都烧成了灰烬,我们就是来清理的嘛。”衙役道。
百里書给了晏楚一个眼色,晏楚对着那人就是拳打脚踢,吼道:“原以为你老实些,看来是打的少了。说不说,人到底在哪?”
“我说,我说,昨个儿下午大火才熄,寺庙众人烧成了个碳灰,验尸官查验完后,已发明文是夜间不甚失火造成,非人为。能捡出来的一些尸首,已停放在敬亭山北麓的双塔寺了。案子结了,明日便可入葬。”
“是谁这么草率结案?”晏楚道。
“一切都是府衙大人的安排。”那名衙役道。
晏楚道:“阿郎,此事颇有蹊跷。”
“你都能看出来,此事绝非这衙役说的这般简单,走,先去双塔寺看看停放的那些尸首。”
说着,众人往双塔寺赶去。
双塔寺西苑里,停放着十几口简单的棺材,老住持道:“阿弥陀佛,皆是同道中人,祸兮一夜之间。”
晏楚师父询问过后,老住持便同意他们打扰死者,晏楚师父挨个掀开棺材瞧了瞧,道:“除了乳娘身上有伤口,应该类似于匕首的伤口,剑伤而言稍窄了些。其他尸首皆无外伤,应该是烧死的。是什么可以让他们这么多人甘心被烧死呢?”晏楚师父纳闷问道。
“没有人会愿意甘心烧死,只有一个可能,就是迫不得已,究竟是何等逼迫,这个尚且未可知。”百里書言道。
颜娇上前看了看乳娘的尸首,她老人家脸上颇为安详,身前密密麻麻的血口子,刺痛了颜娇的眼睛,眼泪便如断线的珠子,一刻也停不下来。
“还有一事,寺庙的出家人皆被烧死,独乳娘身上毫无烧伤的痕迹,连一点儿烟灰都不见。”晏楚不解道。
“不奇怪!元仁载的目标是我,他自然会留乳娘个全尸,好让我知道,他已全然知晓这一切。他这是在报复我,报复我杀了他大儿子。”颜娇后悔道,她真后悔当初在元相府,没一刀抹了他的脖子。让他如今又害了乳娘。
“颜娇,元相手段雷霆残忍,这儿又是他的地盘,宣州地界再待,恐有危险。”百里書劝颜娇走。
颜娇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不能让乳娘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我要上府衙,状告元仁载纵火行凶。”
“首先我们只是猜测,有可能是元仁载所为,纵是我们心中笃定就是他,可你又有何证据呢?朝堂之上皆是证据说话,纵是我们追去府衙,想必他们早已做好应对之策,随便拉出个人来顶罪。叔叔知你心里悲愤难平,乳娘刚走,可你也得顾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