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戟沉沙铁未销,自将磨洗认前朝
要走,临出走前,少不得也安慰一下颜娇,道:“狼艾九是天上破军星,历劫而归位,你莫要伤心了。”
颜娇一听,眼泪不争气的蓄了泪花,愤愤道:“就算它是什么破军星,也应该死在战场上,不是被那些人乱箭射死。哼,你不用安慰我,说些好听的话!”
李修缘无话可说,便也跟着出门了。
圣上寝殿里,诏王跪在榻前如此这般那般的将先前之话说了个遍,这圣上一听是百里家的一支,虽说不是正统嫡系,然心内已是欢喜了四五分,这诏王年少,本意不想让他早早娶妻,刚拿定主意让他再等个几年大了再说,奈何李修缘在这时来了个大助攻。
听闻诏王要求亲,忙问了华珠姓氏与生辰,假装掐算了一番,忙伏地跪拜,面露大喜神色,道:“此亲乃是大喜的吉兆,圣上久病卧榻,用此喜可速速冲破灾星临世,大喜过望,礼成圣上自康健。”
圣上一听,心中已是满心的欢喜,顿感身轻体健,呼吸也畅通了许多,忙应允了此门亲事,还要求办的隆重些。
诏王与华珠的亲事,足足忙了十日才算完。诚如李修缘所言,圣上的头晕目眩之症一夜之间全好,经此事,对李修缘也越发喜爱,常伴君侧。
颜娇独自坐在角落里,喝着华珠的喜酒,不由得眼就酸了,泛着点点泪花。倒是不识趣的元仁载非要坐过来,手里拈着个小酒杯,道:“呀,这小丫头,不,诏王妃,好手段啊,胡华珠变颜华珠,现在又成了百里华珠。以后大富贵啊。”
颜娇眼睛死死盯着元仁载,嘴角稍微一撇,道:“元相,现在你我的距离不过一臂之远,我若让你死,你断不能活!”
元仁载眸色略紧,转而笑眯眯的道:“你也看到了,在京都敢与我元仁载做对的,没有好下场,你看射杀一只狼都不用我亲自动手,我想杀你就如碾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你还是想想,过了今日该如何保住你的小命吧。别想着,傍上皇家做靠山,靠不住。”
“元相!”颜娇喊住既要转身的元仁载,道:“有句话还给你,过了今日,该如何保住你的小命,你,还是想想吧。”
元仁载冷哼一声,此时两人都恨不得立马杀了对方。元仁载没有选择在今晚下手对付颜娇是他的失策。
过了丑时,颜娇轻装出门,怀揣着从狼艾九身上拔下来的八只箭矢。
今日不光是华珠大喜之日,还是七夕乞巧节!这一日通宵达旦的玩乐,没有宵禁!
颜娇刚出门,百里書就吩咐晏楚师父跟出去护着,以他对颜娇的了解,颜娇视狼艾九为战友亲人,怎可作势他们被人如此轻贱的残害致死。所以,颜娇这么着急的帮华珠安顿好,自是有大事要做。
颜娇这几日并非单忙华珠婚事。她还在找出当日射杀狼艾九的那八人。颜娇去到经常喝酒的酒肆,旁边桌上坐着那人便是赵锅,赵锅于颜娇他们脚前脚后的进城,来了就投奔颜娇,颜娇看这人这么死缠烂打的黏着她,随即让他盯着画像上的八人每日都是几时出相府、皆路过哪里?统统都要向他汇报。
赵锅仔仔细细看过那八人的画像,啧嘴道:“这也太稀松平常了,你让我观察他们几个是为何事啊?”
“杀人!你可以现在就去找元相告密!”颜娇满不在乎的说。
赵锅一听不再言语,他过目不忘,几人的画像早已记牢,忙将画纸焚了。
颜娇递给赵锅一袋银子,道:“这么多日,辛苦你了,我做的皆是丢命的大事,你莫要再掺和了。拿着银子或回乡,或留在京城等考,都行。”
赵锅接过银子,道:“银子我就先收下了,小将军有事喊我。那八人是元府的打手,现在正在西市酒肆饮酒取乐呢!”
明明已是七月初八了,但长安城的百姓实在太多,仍将街面围了个水泄不通!颜娇无法,瘸折了长箭,只留巴掌大的箭头,悄悄跟在这些人的后面,见机行事。
一个箭头一个贼人,颜娇将射杀狼艾九之人统统隐秘的毙命于街市之上。
直到寅时正四刻,承天门街鼓响起,城门大开。
路上百姓玩闹一夜散的也差不多了。才发现这一段路上东倒西歪的这八人,巡街的金吾卫街使还以为是这几人醉倒在大街上,直到近前看了一身的血,才知道出了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