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秋节(下)
孟春背着琴,止不住地大口喘气,汗水浸湿了她的衣衫,她搓搓满是汗珠的双手,以让自己不要那么紧张。众人一看到孟春,也纷纷放下筷子,筷子声也迅速降下来,台下的农民用期待的目光看着孟春。
孟春的脸红了几分,怯生生地介绍了自己一番,她紧张到头疼,“放轻松些…我要认真一些,这可是母亲的遗愿啊!我更不能辜负武尊的嘱托。”
孟春不明白自己是如何将手按在琴弦上的,她忍受不了,众人的目光就像极其炽热的烙铁,几乎快将她融化。孟春太害怕了,她感觉自己不是自己了,自己变成了毫无感觉的土偶木梗。就连琴声似乎都失去了往日的轻快。
月夕子和上官曦月摇摇头,叹了口气,“完了,她怯场。”台下,那些村民也渐渐失去耐心,和别人说起话,动筷子的声音又开始响起,以至于差点盖过孟春的琴声。
孟春哭了,她边哭边弹,泪水不住地落下,滴在琴弦上,连琴声也增加了几分凄婉。众人也开始同情孟春,吃饭声小了一些。
“太好了。”孟春大喘气,心情总算平复一些,“没事,还来得及,曲子还没到高潮呢!”
就当孟春即将亮出她的看家绝活时,只听清脆的“嘣!”,紧接着,孟春的手指颤动了一下,她愣住了,头上流出一层冷汗,本该有琴弦的地方没有琴弦了,空的!孟春慌了,手指在琴上疯狂摸索,但她就是没有摸到那根需要弹奏的琴弦。
一下子,孟春只觉得晴天里下了一个霹雳,“完了,琴弦断了!可是,没有这跟高音弦,我什么曲调都弹奏不出来啊…”是多日长久的训练,让那根紧绷的琴弦不断磨损,最后在这个节骨眼崩坏。琴声止住了,孟春呆若木鸡地立着,在月夕子眼里,她此时非常平静,就那么带锁着,但除了孟春谁也无法体会到那时的痛苦。
孟春不记得自己是如何走回去的,也忘了月夕子是如何帮自己圆场的。上官曦月也替孟春难过,安慰了她几句,可孟春始终一句话都没说。
后来所有的庆祝活动,孟春一直都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无论是巨大的篝火,还是曼舞的身姿,都不曾提起孟春一丝精神。就这样,一整天过去了。
晚上,上官曦月独坐在神像前,她的头又疼了,月夕子道:“你多出去走走吧,好好享受这一天,晚上有戏班子来唱戏,你要去吗?”
上官曦月随口回了句:“嗯。”
到了晚上,的确有戏班子,在村口有个戏台,戏台周围全是村民,台上的戏子粉墨登场,一番表演死死抓住观众的目光。上官曦月心脏又开始疼了,就像有什么东西揪着她的心不放,一股莫名的紧张感弥漫在心头,上官曦月很想压制住这种感觉,但总是失败,她下意识地去寻找孟春,可是自己怎么也找不到她。
突然,她想到什么,发疯般往孟春家跑,月夕子也吓了一跳,赶忙追在上官曦月后面。上官曦月冲进孟春的家,踹开门,踢飞孟春的房门,一进屋子,上官曦月就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她的心咯噔一下,她尽力安慰自己,是自己的鼻子失灵了,可是一声咳嗽还是打破了她的幻想。
孟春无力地瘫坐在地,家里就她一个人,她手里还握着未喝完的农药,她嘴角吐沫,双眼泛白,脸色苍白如纸。上官曦月和月夕子同时呆住了,紧接着,俩人快速地将孟春抬去村医那里。
到了地方,孟春的哥哥们和老爹都哭着赶过来,老爹一看到孟春的惨样,瞬间老了十岁,她的哥哥们也无不伤心欲绝。老爹拉着村医的手,颤抖着说:“大夫,我闺女怎么样?还有…”
大夫摇摇头,“谁也救不了她,除了武尊大人,这个农药渗透地很快,毒性也很大,但是短时间内不会要她的性命,不过,唉…还是去准备后事吧。”
老爹的瞳孔猛地一震,随后瘫坐在地,放声痛哭,她的哥哥们也哭了,明明是喜气洋洋的节日,整个村子却被悲伤所笼罩。
上官曦月也眼角含泪,“这个武尊,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来!祭司,你有办法让武尊马上回来吗?”
月夕子无奈地摇头。
村医道:“听说有一种秘法,就是将自己最珍视献的物品摆放在神像前,供奉给武尊大人,接着跪坐十二个时辰,这样,武尊大人就会出现,但也仅是个传说罢了。”
“荒谬!”月夕子骂道,“不可能!真是无稽之谈,上官曦月,别信!”
“试一试吧,好歹也是希望。”
“别!武尊大人最看不起卑躬屈膝的人了。”
上官曦月攥紧拳头,还是跑到了神像前。武尊神像依旧威严,清凉的神韵在神庙里流转,上官曦月缓缓掏出陨玉,严肃地说:“这陨玉是我的哥哥赠予我的,陪伴我走过很长的旅途,算是个见证者吧,将它供奉在此,望武尊笑纳。”
上官曦月不舍地将陨玉放在神像脚下,接下来,上官曦月跪了下去,上官曦月很少朝人下跪过,元帝和元荒都教导过自己,除了双亲,世上没有任何人能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