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年改帝
这简直是天降奇灾。
一场骇人听闻的杀戮刚刚平息不久。
廖鱼年观望着天上的异象,忧心重重。
不久后,便传来纪纲被赐死的消息。
廖鱼年因与他有着十分深厚的纠葛,也被牵扯其中。
关了两天诏狱,没受刑也没受罚,只不吃不喝地冷待着,也不让开口说话。
身为镇抚司头领的李星瀛暗自坐在一旁。
“你跟纪纲做的那些,我都知道。”
心灰意冷的廖鱼年只剩下无助。
李星瀛:“我们夫妻一场,我会想办法送你出宫,以后,你千万别再踏进应天府一步。”
说罢,他拿掉廖鱼年嘴里的布塞,给她喂下一粒药丸。
须臾,廖鱼年睡熟了过去。
再次醒来,廖鱼年倒在一口枯井边,浑身乏力地站起身,再往前走两步,便是一片阴森森的坟地。
只见,那坟包上赫然立着刻着自己名字的石碑。
坟前还被砸得不堪入目。
她捡起邻墓旁的一只酒葫芦,一饮而尽。
……
红日落青山,斗笠少女醉倒在自己的坟墓前,头边枕着成堆的臭桃烂瓜和碎鸡蛋。
全天下痛恨杀戮的百姓都认定是廖鱼年教唆皇帝老儿朱棣活剐了那三千宫人。
认为她与纪纲是一等一的奸臣。
谁知这跌落神坛的庙堂黑莲花,起初只是一株不堪蒲柳的瘦津草。
“夫人,我来接你走。”
赤蟒袍少年独行墓道间,提剑而来,斜在枯藤下,噤若寒蝉,只一刀劈断了香炉。
他以剑相逼,“起来!接招。”
草木摇杀气,廖鱼年浅笑,空掌砍下一根竹竿作器,一式先秦螳螂剑花,击退蟒袍少年三四米远。
“醉酒也能打出这等招式,悉数庙堂与江湖上下的女辈,也独有夫人您了。”
廖鱼年醒了醒神,口中唱起一些听不清晰的鸳鸯小字。
赤蟒袍少年眼眶洇红,剑柄抖瑟,哽咽道:“夫人,跟我走。”
“李星瀛,你为了升官加爵,不惜将罪名全然累加于我,反而是你落的个大义灭亲的好名头,如今蟒袍加身,坐拥万千锦衣护卫,可真威风。”
李星瀛垂着头,轻步走向廖鱼年,“夫人,之前是委屈你了,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你跟我走,以后我一定足够护你周全。”
“一心折断我的羽翼,又妄想囚我于宅院,做梦。”
在李星瀛抱向廖鱼年的那一瞬间,她抽出李星瀛的腰间短刀,刺于咽喉,饮恨自戕。
蟒袍少年横抱着冰冷的尸体,拼命地暖着她的双手,竟是徒劳。
黑鸦绕树三咂,李星瀛独坐幽篁中,一人坐到天亮。
……
“夫君,快醒醒,不然我就不陪你一同乘官轿撵入宫了。”
李星瀛从噩梦中醒来,拉住廖鱼年的袖子,像孩子一样嗷嗷大哭。
廖鱼年:“这都过去那么多年了,你也是两个闺女的父亲了,怎么每每做到那个梦就哭成这样?”
廖鱼年在轿子里哄了他一路。
大殿上,下朝前,仁心大发的新皇朱高炽问李星瀛:“爱卿为何眼如红桃?可有忧事?”
满堂哄笑道:“李大人与那位鱼氏女官新婚不久,春宵苦短日高起,小夫妻难免贪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