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扎心吗?
“黑?”他抬腿走了一大步,站到我面前,轻微俯下身,观察似得看了我一两秒,随即直起身子,豁然开朗地一笑:“方才便觉着你有些怪,才明了哪里怪。”
我退了几步,脑内的警铃瞬间炸响,恨不得当场跑路。
但我知道我肯定跑不过他,只能假装淡定地问他:“啥、啥意思?”
他大步朝我走近,在我不远处止步。
“莫说你拉我跑了一路,单说你方才奇言怪语,让我带你一同回街……细细想来,着实怪异得很。”他微微弯下腰,往前凑了点,“许又,方才你……不是拿我取乐?”
他说话时带着一股气,仿佛是在生气,貌似还有点失望?
他背着光的脸没有对光时那种神采。
我盯着他看了几秒,吞咽了一下,上身往前倾,看着他的眼睛,缓缓开口:“我说我失忆了,你信吗?”
在我向前的同时,他愣了愣。
他站稳了步子,眉头浅皱,眼底流露出一丝疑惑:“失忆?”
“对啊。”我点头后上身挺直,说:“我那天不是病了嘛,病好了之后忘了很多事,也和之前也有很多不一样。”
我不知道他的听力怎么样,如果他听力不错,他应该会听到我现在急促的呼吸。
他怀疑我的原因可能是许又胆子特别大,所以我说的话才会引起他的怀疑,都怪我天生怕黑胆小。
刚才我想了很多不知道有没有用的借口,虽然想了那么多,可我还是用了对许家那一套说法。
失忆在我看是最不用找别的借口的一个借口了。
张宴生的眉头越皱越紧,神情也跟着严肃起来了,他伸手向前拉住了我的袖子,拉着我走向街道。
“叫我爹给你瞧瞧。”他快步走着,嘴也没闲下来:“我说你那日咋有些怪异,那日、今日给你号脉为何都瞧不出?理说应当能断出一二。”
他每一句话都伴着大口的喘息,仿佛自己犯了天大的错,似乎有责备自己的疏忽大意。
“我不看!”我使劲儿停了下来,抽出了被他拉着的手,收回后揉了揉手腕。
他急归急,却也没有再拉我的手。
“让我爹帮你瞧瞧,定能治好的。”他往街道方向看了一眼,“走。”
我松开了揉手腕的手,抬头看他,问:“你爹不是也给我看了嘛,他也没看出啥呀。”
才不要跟他浪费时间去见张大夫,有那时间我回去吃完就睡多好,再说我也不觉得一个大夫能让我穿越回家。
他顿时愣在了原地,明亮的双眼多出了几分疑惑不解,下垂的眼皮像是雨中展开的伞,沉默地向下看。
他双唇微启,下一秒坚定而又认真地直视我的双眼,说:“那日准是我爹在外诊治乏了,今儿个必不会出错。”他再次急躁起来,恨不得拉着我就跑,可却只是脑袋一个劲地朝街道那看,催促着我:“随我找我爹,走啊!”
他的执着并没有带动我,在他催促我的声音下,我终于想到了一个拒绝他的完美理由。
“你爹如果把我治好了,我肯定会想起以前的事,那说不定还会想和你在一起,你愿意啊?”那么多年的小说总算没有白看,站在他的角度出发,他肯定不会再拉我去看大夫了吧。
张宴生急躁而关切的神情变成了安静的沉默,他的手渐渐握起了拳头,他的眼睛看着斜下方的地上,略显沉重的神情告诉我他现在的犹豫,也许对他来说这是一个难以做出的选择。
在我举手准备在他眼前晃的时候,他猛然抬头看向了我,握起拳头的手伸展开来,再一次抓住了我的手腕。
“有病怎能不治?算记起了,搅了我与谢苗,我认。”他极快地说着,同时拉着我奔向医馆。
“我不!”我被他拉着踉跄跑了几步,之后我用力往后退,甩开了他的手。
成功甩开后我被惯性驱使跌坐在地,摔得屁股不是一般的疼。
他是把职业道德刻进DNA了吗?我的吐槽绝对不是夸奖,哪有逼着人看病的?
我气呼呼地抬头看了他一眼,他貌似才反应过来,转过身弯下腰,朝我伸出了手。
在他发声前,我用双手在胸前比了个叉,大声拒绝:“我不治!你别逼人看病!”
他停顿了一下,无奈地看了我一眼,随后用手将长衫的下摆撩到一边,蹲在了我面前。
“为撒?”他似乎看不下去了,伸出胳膊拽了一下我的袖子,把我拽坐了起来,随意吐槽着:“能不能顾忌着些?真不像个姑娘。”
我盘腿坐好,呼出一口气,揉了揉腰窝。
“你像男人。”我抬眼面露凶相地看他,“大晚上拉着我的手就跑,你能不能顾忌点?能不能像个男人?”
在2022年都不可能会有像他这样的人,腿都能被他拉跑断了,这人是不是想和刘翔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