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壁的伤害
惯用的右手根本使不上劲,我只能用左手干活,一点办法都没有。
忙到太阳都快下山,我终于陪常顺干完所有的活,可能存在的遗漏就留到明天吧。
从半开的门走出来,我走到门后,左手肘把门推上,侧靠在门框边,看他掏出门锁,一套顺滑的动作将锁扣在门上。
“常顺哥,你说你昨天看见方老板他娘,他娘感觉咋样啊?”想要问的漫不经心一点,但显然说出来还是太过在意,好奇的语气太明显了点。
“当娘的人还能咋样”他双手摁住门锁的两边,往中间用力,瞬间扣住了锁。放开手转了过来,抬头说道:“你娘咋样,她便咋样。”
我站直身体,把栗子糕递过去,“不是,我是想问,她身体怎么样,感觉好不好?”看他没有拿,我手又往前挪了一点。
“莫细瞧,不晓得。”他低下眼,几乎没有暂停,抬眼朝街上转动,随机转身往街上走,“自个留着吃吧,我不要。”
“你去的时间也不短,咋不晓得呢?”我快步追过去,重心向左往前倾,手伸到他前面,“那给嫂子吃,她肯定喜欢,好好吃的。”
他稍有停顿,眼珠向我手上瞥了眼,并不干脆地抬手挪到我手边,要碰到我手的时候,他忽然把手降下,手掌上翻,“扔我手里来。”他的语气似乎有点难为情。
我感觉特别反常,平时那些人给他小费或别的时候,他绝对欣然接受。
“哦。”为了放准点我前进到他身边,差一点就和他并列,将栗子糕放他手上。
他没有握上手,就那样轻轻拿着。
“他娘笑得有些弱。”他轻微往回转了点,侧过脸看向我,“瞧碗里的吃食,该吃的也不多。”
他话题跳转的太突然,我想了几秒才理解过来,笑露了牙齿,点头说:“知道了,谢谢常顺哥。”
黄昏的天映照出他脸上的疑问,可他却没有问我任何问题,让我早点回家,然后就大步走了。
按常顺说的,她身体好像真不太好,可我还是不能理解她为什么会为了儿子卖掉女儿,现在还要苦苦寻找……
沿着街边往回走,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医馆前的街边,我顺着余光的方向看去。
医馆里亮着微弱的烛光,我转动脚尖,调转方向,探头步入医馆。
医馆里的两人,差不多同时看向了我。
张宴生手里似乎拿了一本书,坐在张大夫身边,蜡烛的光离他很近。
“张大夫好。”我脸上的笑有点死板,“我想找张宴生。”
我说完话后,张宴生拿书的手缓缓放下,貌似疑惑地看向他爹。
“去吧。”张大夫平淡地说。
“得。”他用他疑惑的眼神看了看我,略显迟疑地把书放到桌上。
我转过身朝门后走了几步,刚停下不到一分钟就听见他风风火火走来的脚步声。
看他鞋尖出了门,我觉得离医馆太近了,又往前走了走。
医馆附近的戏曲声没那么大,摆摊的叫卖声要更清晰,不过还是没有他跑到我身边的声大。
他停在我身边不远的地方,有活力却降低声调问道:“找我做撒?”
“我想知道,那天的钟表是在哪儿买的?”我略微转过身问他。
看太阳和月亮的变化虽然可以分辨时间,但我不是这儿的人,估算的肯定没有他们准,还是需要一个我熟悉的工具。
他侧着身站在那,脸轻微转向我,侧目看过来,神情有几分懊恼,不怎么开心的感觉,像是想在啥。
“你问那做撒子?”很明显的询问语气,可是脸上却依旧在思考。
“我……好奇,没错!”我肯定地走过去,微微扬起下巴,对他说:“好奇,想要!”
他转正过来,稍低下双眼,“镇里莫有卖的,你若想要,可去问问如青兄。”
“柳如青?”听他说这个名字,我好像哪根心弦被触动,却被我立马摁上!我甩了甩头,严肃拒绝:“不去!”
他渐渐带了一些疑惑,将头微微往下低,眼里暴露出很显眼的探索欲,含着不理解地笑音,好奇地问道:“前儿个嚷着同我要兄长赠我的书,今儿咋连见他都不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