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事近
不少官员上奏弹劾两家藐视皇室,你舅舅和季怀瑾每日灰头土脸的。可我瞧着真是晕头转向,他们又没发疯,怎么会如此行事?”
有沐婉如在,寻阳消息灵通得很,闻言颔首,“听说了,我也晓得原由。”将先前不少事娓娓道来。
临颍快意地拍手一笑,“该!”又正色道,“你也瞧出来了吧?林家对你真没存什么好心,日后寻常走动也罢了,可千万不要透露身边的事给那家人。”
寻阳欣然点头,“这是自然。”
“还有你那个表姐,真真儿是不可理喻,日后见一次我给她一次难堪。”
“这个我信。”寻阳轻笑出声。
正被姐妹两个提及的林楚华,这几日都在忙着生病:先是着凉,随后发热不止,到今日对外说已昏迷不醒。
这自然是一出戏,但她心火旺盛也是实情。
与季怀瑾决裂当日,林楚华将满腔怒火悉数发泄到父母身上,质问他们知不知道季怀瑾的品行,知不知道季家门里藏污纳垢为人不齿。
左丞相林之耀始终沉默不语。
林夫人苍白着脸徒劳地宽慰:“定是有人故意诋毁季怀瑾,他不是那种人。眼下婚事已成定局,没得转圜。再者,男子三妻四妾是最常见的,日后只要你相夫有道,纵然是浪子也能回头。”
林楚华陷入狂怒,放了狠话:“没得转圜也得转圜。他迟早沦为笑柄,我为何要陪着他受尽耻笑?不给我想法子取消婚事,我要么出嫁当日杀了他再自尽,要么就到皇上面前告你们如何怂恿淑妃景王左右寻阳的婚事。有本事就把我关起来,不再让我出门见任何人!”
林家还能怎样?只好帮她做得了重病兴许活不过来的戏。
现抓也只有恶疾这一条悔婚的理由。
今日一大早,林之耀进宫求见皇帝,在御书房门外站到巳时,总算得到传唤。
皇帝在看寻阳的嫁妆单子,听得林之耀进门,和声道:“林相怎么进宫来了?有空该忙着嫁女儿才是。”
林之耀径自跪倒在地,“禀皇上,臣近来的确在尽心张罗小女的婚事,偏生小女是个福薄的,也不知怎的,认定是她无心之举害得寻阳殿下婚事生了波折,心绪大起大落,患了重症。”他抬手拭了拭眼角,“到今日,已是奄奄一息。”
皇帝在嫁妆单子上添了几笔,喝了口茶,“这一番话,朕应该怎么听?”
“朝臣皆知,皇上是慈父心肠,臣不敢比拟,只敢说真的看重儿女。”林之耀语声哽咽,“臣只求延缓婚期,等小女见好了再出嫁,否则,她是真的没法子拜堂成亲……”
皇帝淡淡一瞥,似笑非笑,故意往别处扯:“皇室也罢了,有些门第遇到这种事,不是能找人代为行礼么?”
“……皇上,小女已然对婚事生出诸多心思,就算能如常出嫁,来日怕是也会想不开,保不齐会寻短见。臣明知如此,便想等她稍稍见好了,耐心开解一段时日。要不然,这亲事结了也等于没结。恳请皇上宽限一两个月。”
皇帝一笑,接茬挑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动辄寻短见的儿女要不得。你林家的女儿,连这点道理都不懂?”
君臣多年,林之耀哪里听不出,此次如何也不能如愿,叩头道:“臣教女无方,甘愿领罪。”
“这个月,你女儿见过季怀瑾五次,两次在林府,三次在茶楼酒楼,哪一次近前都不留下人。”皇帝取过一份影卫核实过的记录,抛到林之耀面前,语气依旧和煦,“以前见过多少次,有多少次一看就是私相授受的情形,朕倒是愿意说,只怕你没脸听。”
林之耀一阵头皮发麻,“一切罪责因臣而起,请皇上从重惩戒!”
“只为你早逝的胞弟,朕也不会发落你,只是给你句准话。”皇帝笑了笑,“林楚华就算死了,季怀瑾也得给朕娶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