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山洞
“不对,那人家要是没拒绝,你不是就答应了?”曲佑凝心疼劲稍过,又品出些不对来,当即拧眉。
雷朝看她那副纠结的样子,手指有些发痒,轻动了动:“不会答应的,不想成亲。”
曾经他一直以为自己会是个绝不耽于美色的人,喝花酒的地方他去看过,妖娆的男男女女靠拢献媚,拉他一起去的人已经被勾走了魂,他却只觉得无趣且吵闹。
秀才阴阳怪气说他‘正人君子’,他以为自己确实是的。
但或许人本质就下流,先前冷静只是因为他从未见过曲佑凝这般惊艳的女子,见过之后便在心底扎了根,生出许多不该有的妄念,斩不尽,烧不绝,他无力抵抗,只能任其疯长,占据自己所有心神,然后因她喜,因她悲。
他实在是个无趣至极的人,才会除了她无事可想,无事可念,连过去没有她的这三年,自己是如何度过都快记不起来了。
曲佑凝半信半疑,微微嘟嘴道:“你最好是。”
“该走了。”雷朝收回逾矩的视线,看了眼外面的情况,雨已经没有了,太阳晒起来,让人肩背都有了力气,所有灰暗无处遁形。
曲佑凝这样的人该离他远些,早些送她回到赵府,自己也能早些认清差距,放下不切实际的妄想。
决定下得并不如他预料的那么艰难。
雷朝扯了扯嘴角,收拾起弓和箭来。
曲佑凝虽然不太想和雷朝分开,但她已经失踪一天了,二姨母肯定很担心,还是得先回赵府一趟,报完平安再来找他,反正雷朝总不可能再次跑掉。
两人达成共识,从山洞中出来。
雨是停了不错,可停得不久,阳光没来得及将地面蒸干,地面还残留着许多大大小小的雨水坑,泥土被雨水泡软变成泥浆,像沼泽一般,就等有人一脚陷入其中。
曲佑凝看了看雷朝的鞋,哪怕雷朝也很小心,但也在出去抓兔子和处理兔子的时候沾上了不少泥,现在她来走这些路的话,少不得缠上满脚的泥,还会让飞溅的泥点弄脏本就已经遭受了太多的衣裙。
如果只是逃命,这些问题在生命面前自然不值一提,可这是归途,最后要抵达的地方是省城,是赵府,她这样脏兮兮的回去,未免太不得体。
曲佑凝很嫌弃地看了看泥泞的地面,手指在身前搅啊搅,迟迟不愿离开石头地。
雷朝没注意这些,背对着她出去观察了下地面后便径直折返回来,蹲在她面前:“这地还没干,容易打滑摔倒,我背你走。”
曲佑凝当即扑到雷朝宽阔的背上,腿弯自觉挂到雷朝的小臂上,两只小腿还开心地晃了晃,小声撒娇道:“昨晚也是背就好了,扛着跑可难受了。”
哪怕雷朝提前告诉她扶好,也尽量跑得平稳,但要用手撑住才能保证脑袋不会垂下去,两条腿被箍死了,柔软的腹部被搁在坚硬的肩膀上,怎么也不可能好受的,背着就不一样了,雷朝的背宽厚,托住她的手臂很是有力,她在上面随意乱动也不担心掉落,还能有空闲欣赏山林景色。
听她诉苦,雷朝是心疼的,可曲佑凝现在的动作着实让他有些苦不堪言。
她不动还好,一动起来,一身软肉就在他身上蹭来蹭去,他本就五感敏锐,这下更是受尽折磨,又不能说出来让曲佑凝安分些,只能自己努力把注意力转移到别的地方,警惕可能存在的、还未撤去的刺杀之人才好受些。
好在曲佑凝没折腾多久,很快就没了乱动的精力,乖乖巧巧地趴在他背上,有些无聊地揪衣服玩儿。
“雷朝,你家住在岭花村哪儿呀?”玩着玩着,曲佑凝冷不丁出声问道。
贴身护卫行不通,她只好从长计议,没想出新办法前就主动出击,去雷朝家里找他。
这是正经办法,绝对不是因为她想见他而编的理由。
雷朝绷着回答:“东头最末的一间屋子,就在山脚,方便入山。”
“哦~~~”曲佑凝拖长了尾音,双手在空中划出一个大圆,“那你就有一座好~~大的后花园咯!”
“就是这座山,不算很大。”雷朝道,“而且也不是我的,只是我常来而已。”
“那这三年它们就在替我见你诶,”说话间路过一棵树,曲佑凝折下一片树叶来,贴到自己的耳边,“我得好好听一听。”
曲佑凝认真‘听’着树叶,一边煞有介事地点头,最后才取下树叶,神神秘秘地凑到雷朝耳边道:“它夸你又细心又威武,特别特别好!”
幼稚的借口,两人都不会当真,雷朝不敢侧头,怕被曲佑凝的眼神灼伤。
他知道,刚才没藏住的那些低落被她认作了遭受打击后的郁闷,也知道,她在发自内心地哄他。
这颗心已经被名为‘曲佑凝’的种子扎根占据,有时会因为她一个眼神而被捏紧,有时又会像现在一样,因为她的一句话,像是被灌入了温暖的泉水,熨帖满足。
这样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