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师叔
“君上,你真的要用那个办法吗?虽说我们确实要这个魂魄,但是——”
昆仑山隐蔽的山崖边,谢定霜身侧的矮墙前,一男子毕恭毕敬地弯腰,满目忧色。
谢定霜面上含笑,衣袖一拂:“不然,我们的阴差大人,有什么可以迅速取得她信任的办法?”
那人弯腰更低了些。
良久,空气中传来沉闷的低语:“属下......没有。”
谢定霜低笑一声:“没有,便不必说这些。”
*
“不必说不必说,什么都不必说,从四年前到现在,你永远都是这一句。”
南瑶双唇紧抿,一双眼中携着怒火,死死盯着面前沉默不语的时朗。
主殿内室中,空气恍若凝固。
时朗垂头不语,手指轻轻摩挲冰棺的棺壁。
自然是不必说的,就算说,他又能说什么呢。
四年前说什么?
说他不知道自己是魔子?
还是说他还想厚着脸皮,继续待在昆仑?
如今......如今又能说什么。
说他释放魔气之时,自己也十分不明所以?
说他不是故意伤到掌门夫人?
掌门夫人因受魔气侵扰身故,他如何能开得了这口,又如何能披着这身间接杀害了南瑶娘亲的皮囊,与她谈笑风生。
况且......
如今掌门也.....
良久的沉默过后。
孔夏叶长叹一声,站起身来:“我和师姐去掌门师叔的心魔幻境,时朗......师兄,你先好好休息,我们入幻境之时,门内便托付给您了。”
时朗默默点头,垂眸不语。
正是此时,一道突兀的声音传来。
“南师姐,孔师姐,六六六——”
“六什么六,用不用给你刷个飞机?”孔夏叶低笑一声抬头,看向门口跌跌撞撞跑来的林青岩。
林青岩话语一滞,面颊憋得通红。
孔夏叶好笑地摆摆手:“怎么了,你说。”
林青岩深吸一口气,胸膛起伏之下,终于找到了说话的方式,惊慌失措地指向山门口。
“其他六大门派的人都来了,说要见掌门!”
孔夏叶眉头紧蹙。
“来便来罢,慌慌张张的做什么?”
林青岩摇头:“都是各宗门中的少管事前来,气势汹汹地。弟子们打也不是,哄也不是。”
南瑶也身形一晃。
孔夏叶眼疾手快地扶住,疾声道:“先去请玄白二位长老,我与南瑶前去接见一二。”
林青岩哑然:“二位长老自用完缚魔尺后,便闭关了,说是各种事宜均来找师姐你们......”
孔夏叶心下一沉。
怎么就这么巧,掌门前脚刚刚出事,后脚昆仑便内忧外患。
沉思间,林青岩已经带着六大派众人来到殿前。
未见人影,孔夏叶只觉一阵清风拂来,与之一同传来的,还有一道爽朗的笑声:“这位便是孔夏叶,孔小友罢——”
来人银白长袍,墨发中藏着几缕银丝,他手中拂尘一挑,眉眼带笑走来。
正是道宗副掌门,玄道子。
孔夏叶双手交叠,与南瑶共同行礼。
哪料得玄道子咧嘴一笑,径直探头向殿内看去:“南越那老家伙可在?我们几人,可是来问他昆仑令传人的。”
孔夏叶心中一沉。
是了,昆仑令。
昆仑令百年传一人,如今正是百年交界,昆仑令易主之时。
可掌门却对此不曾留下只言片语。
甚至孔夏叶等人都不知道昆仑令模样几何,放于何处。
孔夏叶面上淡笑不语,衣角被南瑶轻轻扯动。
片刻间,识海中便传来南瑶的传音:“昆仑令是作为昆仑中下一任掌门的令牌,令牌认主,需得上一任主人亲自交托,并且要是有缘人才行,爹爹让我试过,我......不是。”
有缘人?
孔夏叶双目微凝。
何为有缘人?
不出瞬息,六大派众人均已到齐。
除却道宗的玄道子外,佛宗乃佛子前来,剑宗、丹宗、御兽宗、合欢宫等派别,均是各派掌门前来。
此番众人,怕是来者不善。
孔夏叶面上不动,心中却难以自抑地紧张起来。
说话间,众人鱼贯而入。
孔夏叶面上带笑,招来侍从,向众人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诸位见谅,掌门与长老有些事务,正在闭关,现在着实脱不开身。只得由南瑶师姐与夏叶先行招待,诸位莫怪。”
以佛子为首,各派中人均点头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