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瑶想回家
话音刚落,五名宫女手提戒尺朝两人走来。
瑛娘下意识将裴珠护在身后。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好好伺候太子妃。”贺娘斜楞宫女们一眼,吩咐道。
两名宫女绕到裴珠瑛娘身后,三名宫女在其前徐徐逼近,圈子愈缩愈小。
瑛娘紧皱眉头,死死盯着四周的宫女,张开双臂宛如在强敌前拼命护着幼崽的禽鸟。
贺娘向宫女们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们把瑛娘架走。
宫女上刚前一步,就听裴珠喝道:“今日,本宫看谁再敢上前一步!本宫是太子妃,尔等胆敢对本宫不敬!”
宫女们面面相觑,纷纷低下头,不敢再有所举动。
裴珠这一喝,贺娘也不好再指使宫女,只好扭身向后面主座上的太后请示。
“太后……”
贺娘还未将话吐个囫囵,太后孙颂芝转动佛珠的手一滞,缓缓睁开眼。
明明常年吃斋念佛,孙颂芝的眼眸中却不见半分慈爱怜悯,有的只是锐利与无尽的凉薄。
她扬起下巴,让人将裴珠押来。
“倒是还记得自己乃太子正妻,东宫的女主人,会甩几分威风了。”
孙颂芝看向裴珠,眯起眼眸,轻笑道:“只可惜,某人坐在了自己不配的位子上。”
裴珠跪在地上,攥着手心,开口道:“太后殿下不妨把话说明白些,裴珠再不配,那也是圣上钦定的太子妃。”
听到裴珠搬出圣人,孙颂芝挑眉:“太子当真是把你惯坏了,竟敢这么和哀家说话。”
“贺娘!替哀家好好教训教训这忤逆的后辈!”
“是太后殿下!”
贺娘接过宫女手中的戒尺,就要对裴珠下手。
“太后殿下!都是奴婢的错!”瑛娘挣开两名宫女,一路跪爬至裴珠身旁。
瑛娘连连叩头:“太后殿下,是奴婢未能尽到职责,您要罚就罚奴婢吧!”
“瑛娘,不要为我求她们!”裴珠心间揪痛,抬头对上孙颂芝视线,眼中满是愤恨,“太后殿下,您身为一国太后,不好无故罚人吧。”
“自然,哀家听闻今日你同太子吵了一架被软禁在东宫。”孙颂芝语气加重,“身为太子妃,非但不能为皇家绵延子嗣,甚至常对太子出言不逊。”
孙颂芝用食指叩桌案,玉戒碰上檀木,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桩桩件件,哀家可有哪一件冤了你?身为女子,不能为自己的丈夫分忧,当真是彻头彻尾的废物!”
裴珠甩开宫女的手,挺直脊背,毫不示弱:“太后殿下说的,裴珠都认,不讨太子欢心,也未曾诞下子嗣,更是不会替太子打理好后院事。”
“可是,”裴珠顿了顿,“裴珠不是无用之人,我会作画弹琴,会酿酒制灯,还拜师学过建……”
“够了,”孙颂芝再没了耐心,“一个女子,会这些有何用?”
裴珠不再言语,她和太后本就不是一路人。
她认命般伸手摊开手掌,与其让别人掰,不如自己来,左右也不是第一次了。
贺娘高举戒尺,狠狠朝裴珠手上抽。
紧闭双眼的裴珠强忍着手上灼烧痛感,以至于后来微微发麻,再后来彻底没了知觉。
直到第五把戒尺打烂,孙颂芝才命贺娘停手,再打下去,裴珠的手怕是要废,届时她不好对太子交代。
“太子妃年岁小不懂事,这次哀家就做轻微惩戒,去替哀家抄写经书,念诵佛经吧。”
裴珠被关进兴庆宫里一处偏僻的屋子里。
出来时已经是夕阳落山之际,现下屋内光线晦暗,不知到了何时,裴珠怕黑,只好缩在门后,贪恋门缝处透进来的光。
她不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了,幼时她只要犯了错,太后就会把她关在这里,她对这里很熟悉。
不出她所料的话,太后大概会关她两天,给她送上足够的胡饼和凉水,美鸣其曰体会圣人开国之苦。
呸!旁人不知,她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当年圣人招兵买马变卖完了家产,赶去投奔她阿耶,裴珠觉着自家阿耶是个好人,不仅收留了圣人与他拜了把子,还每日拿出各种山珍海味招待。
不过,若是阿耶知道她在宫里这么挨欺负,当年定是要把圣人轰出家门去。
因太过气愤,裴珠耗费心神,这时有些饿了。
裴珠欲爬起来,手碰到地的一瞬就狠狠摔了下去。
她索性平躺在地上,在一片漆黑中伸出手看,不见五指,可她猜,她的手一定红肿得厉害,因为现在还发着烫呢,比她身上烫多了。
叹了口气,裴珠翻了个身,撑着手肘在地上爬,好久才摸索到食盒,从中拿了块圆圆的胡饼。
她手抖得厉害,几乎就要拿不住饼,可她实在太饿了。
裴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