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种秀气的鞋子,不过那都是几年前了。
那时婆母还在,家底子厚实,过年的时候扯了一整匹好布,做了衣衫剩下的碎布头,正好缝在鞋面上。
她头一年回娘家的时候穿上,招了嫂子好大的酸口呢。
那时她面上有光,过的才叫日子。
也不知怎么的,心里突然涌起一种冲动,于是伸手将鞋拿了过来。
便是不属于自己,趁着没人,偷偷穿一下还不行嘛。
可这一动,便察觉出分量不对了。
心下一动,两边鞋子掏掏,从左边的那只布头里摸出一小只荷包。
打开一看,零零碎碎的,是散银子。
阮氏掂量,“有个三两左右呢。”
还说自己没钱了,藏的倒是巧心思。若非自己私心要试穿一下,保不准就被糊弄过去了。
她心里有了谱,原样放回去,鞋子也没心思再穿,又摆回去。
而后脚步轻快地从南屋出来,先是回自己屋子,深绿色的头巾扎好发髻,篮子一挎,出门去了。
后
的秦巧用一根绳子将自己和哥哥绑在一处,一同走了半柱香,最后择了一处合适的地方停下。
她左右看看,这一片正好有七八棵两人多高的树木,粗细有成年男子胳膊一般,她还料理得来。
“哥哥,你先在这一处等着,玩草蝈蝈,我去砍些柴火。”
她从归家之后,最先发现家中没有劈好剁整齐地柴火堆。
在大同府,看一户人家日子过的好不好,先看院中烟火稳不稳。
阮氏小寸丁一个,鸡仔一般的力气,秦禾生又不管家里人死活,自然不会出门砍柴。
所以,家中引火做饭都是用些捡来的零碎树枝。
她力气大,也不是头一回做砍柴的事情。
第一颗树砍起来时还有些费力,再后来斧头使唤起来知道怎么用巧劲,砍起来飞快。
不一会儿的功夫脚边已经倒了三棵树。
每一次砍到最后,她都是用脚瞪踹,哐当一落地,不远处的秦丰收就欢呼一阵。
秦巧一边收拾着繁多的树枝,一边和哥哥说话:“哥哥,饿不饿?”
秦丰收摸摸肚子,捣鼓般点头:“饿了。”
“想吃什么?”
“肉。”
南地山林群生,野地的肉畜很多。
光是上山这一段路,秦巧已经撞见两只兔子了。
奈何她有力气,却不知道如何捕猎,最后也只是挖了一个半人深的坑,坑底放些野外的浆果,碰碰运气。
两捆柴劈砍下来,秦巧也觉得走前下肚的粥消化光了。
这时候倒是有些怀念大同府的饼食了,随时能往怀里揣一个,饿了还能当干粮。
回去,得问问阮氏会不会做麦粉。
若是会做,便买些粗面回来吧。
虽然不能满足哥哥吃肉的愿望,秦巧却将自己小时候吃过的一种甜味摘了不少。
“哥哥,你还记得拐枣吗?”
秦禾生只要是妹妹说的,都点头,给什么收什么。
秦巧将手上的拐枣摘了包种子的头,只吃果序轴,尝了几个,有涩有甜,大约还有些是没熟透的。
“有些人以为拐枣是吃上面的圆顶,其实应该吃这个七拐八拐的根。”
大约是吃到了一个发涩的,秦丰收皱了皱脸,只往地上吐。
她无奈笑笑了,之后便是自己尝过发甜才又递给哥哥。
兄妹两个一人背上一捆柴,边走边嚼着甜味道,回到村子的时候方是夕阳西下。
秦巧回来这许久,还没怎么在村子里露面过。
眼下拉着秦丰收打村子里过,正赶上从地里回家的村里人,顿时变成了人群议论的焦点。
她也不发怯,引着哥哥走着,遇上妇人开口搭话,笑着同人家说说。
‘婶子您是哪家的’、‘我记得小时候还去过您家,三妮呢,哦,已经嫁人了’、‘我没嫁过人,就在主家当下人来着’......
到底是一个村里的
一路走下来,同好几婶子认了熟脸,还回忆起了很多小时候的玩伴。
村里人对她的印象也好。
打听了她过往的经历,好些心善的婶子连声说作孽,提起秦巧去世的娘来,便道一声可怜。
有几个热情的,知晓她还没有成亲,还主动说要帮着说和好后生。
秦巧虽是刻意结交,但能被这么多善意的温暖容纳,面上笑容一直没下去过。
其实她并不知道,村里人对于秦家人的情绪是很复杂的。
按理说一个村子本该守望相助。
秦禾生原先也是个老实的庄稼汉子,同村里好几辈都是老交情,可一朝性情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