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士
宴怀洲在凌晨一点才赶回来。
他是在出租车上,看到手机推送的新闻。
【红衣女子深夜疑似因爱殉情,对方竟是教育界知名人士陆许琛!!】
宴怀洲太阳穴突突直跳,他颤着手指点开了视频,短短一分钟不到,他没敢看完,立马拨号给南嘤,“司机,麻烦快点!”
怪不得上飞机前给她打电话怎么都打不通。
宴怀洲感受到一股巨大的恐慌,车一停下来,他立马拔腿往小区里冲,狂按电梯,手机不死心地还在不停拨打那个无法接通的号码。
出了电梯后,他直奔南嘤的公寓,之前他录入了指纹,可他手心抖得厉害,愣是按了好几下才打开。
一进去,窗帘紧闭,屋里黑漆漆一片。扑面而来冲鼻的烟味和酒味。
他被呛了好几口,咳嗽了声,才走进去,从沙发背后的地板上找到了南嘤,心才放下去一大半。
他没敢开灯,就那么静静地单膝跪在她身旁。
他从来没见过南嘤这个样子。
地上一地烟头和酒瓶,她靠着沙发背,双手抱膝,青白的手指上还夹着根烟,神情空洞麻木,双眼失神地盯着地板的纹路,浑身没有一点活气,不哭也不闹,只是动作机械地重复着吸一口烟再缓缓吐出去的动作。
烟雾缭绕在宴怀洲眼睛里,一下熏红了他的眼眶。
心脏一阵一阵的抽疼,他什么都没说,只是一把将她搂入了怀里,掌心不断轻抚着她的脑袋和后背,嗓子艰涩的生疼:“……对不起,是我回来晚了。”
南嘤破碎的意识一点点回笼,她很疼,全身都疼,眼睛干涩得肿胀,但她流不出一滴眼泪。
只是一种极大极空的悲哀,像藤蔓一样,层层包裹住她,她想挣脱却徒劳,只剩濒死的窒息感。
浑身力气都被抽尽了,她窝在宴怀洲怀里,渐渐合上了眼。
第二天,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投进来,温暖的光辉照在相拥的两具年轻的躯体上。
南嘤浑浑噩噩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宴怀洲怀里。他一夜未睡,顶着两个青灰色的眼圈,胡茬也冒出一截,一见南嘤睁眼,立马问道:“饿不饿?我点了外卖,一会儿吃些东西。”
南嘤像只猫似的拱进他怀里,摇了摇头,嗓子哑的不行,“不想吃。”
“多少吃点。”宴怀洲温柔地哄她,“你昨晚喝得太多了,头疼不疼?我去给你拿药。”
南嘤抱着他的腰不让他动,手臂捞过地上的手机,一打开,无数条消息涌出来。
光未接来电,就有宴怀洲的36通,还有医院的,警局的。
南嘤收拾好心情,从宴怀洲身上下来,赤着脚去浴室洗了个澡,整理了下自己,然后换好衣服。
宴怀洲守在门口给她端来一碗粥还有治头疼的药。
南嘤无奈叹口气,勉强喝下了。
然后宴怀洲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和褶皱的衣服,风尘仆仆地陪她去了警局,配合南姝的死亡例行调查。
她在里面看到丢了魂的陆许琛,冷冷瞥了眼,当作从不认识。
走完程序后,又马不停蹄地去了医院,进行了后续的一些交接。她一如既往的冷静镇定,仿佛南姝的死只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小事。接下来的日子,她按部就班一刻不停地联系殡葬馆,处理南姝后事。
宴怀洲全程陪同着她,一刻不敢离开,连夜没有合眼。从西城回来的那身衣服他穿了三天,葬礼的时候才回自己家随便洗了个澡刮了下胡子,换上了一身黑色的衣服。
南嘤把墓地选在了离纪原最远的地方。
她不管南姝出于什么原因选择死在他的祭日那天,她都要保证南姝死后找不着他。
这三天,除了必要的交际,南嘤几乎没说过一句多余的话,整个人像是个躯壳。
宴怀洲使尽浑身解数,既不能逗她笑也不能让她哭,又焦急又心疼。
直到从墓园出来后,她看着下山的台阶,突然停了下来,转头对宴怀洲说:“我有点累了,你背我吧。”
她主动开口说话提要求,他求之不得,急急说了句好,就蹲在她面前。
南嘤双手搂着他的脖子,趴上他的背。
天高云低,四周的风都在他们身边静止,不一会儿,飘起了小雨。
宴怀洲脚步不疾不徐,直到一双小手缩进衣袖里,轻轻捂住他的耳朵。
然后下一秒,在冰凉的雨丝间,他感受到脖颈处一片湿润,带着温暖的热气。
他脚步顿了一瞬,整个心脏狠狠的攥紧。
“……宴怀洲。”
背上的姑娘轻轻开口,带着克制却难以掩饰的鼻音。
“嗯。”他想回头,却被南嘤摁住脑袋阻止了动作。
她不想让宴怀洲看到她在流泪。
南嘤抽了下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