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乐趣
宫里所发生的事,京城的豪门世家都是不知道的。他们沉浸在自己的生活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快乐与痛苦,无暇也无心过度关注宫中的事。
哪怕当今天子明帝陛下已经好些天都没能够正常上朝了,豪门世家对此的关切也不过是妻夫之间谈论一下,而后便又忙着她们各自的事情了。
这也不能怪她们不关心明帝,相反,在明帝受伤的头一天,她们既不知道事情究竟是谁做的,更不知道伤势究竟如何,利器上面有没有毒,她们都还是很紧张的,当天上午以柳笙为首的朝臣把京城查了个底掉便可见一斑。
后来她们知道明帝这回不过是腿上的皮肉伤,早晚会好起来的,就不怎么关注了。而且因为明帝不能够正常上朝,不管是大起居还是日常的常朝,统统不坐,这对于朝臣而言,是个极好的偷懒的机会。
无论是工部尚书岳飘还是大理寺卿叶衡,都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陪伴自己的夫郞,能不去衙门就不去衙门。其他几个六部七寺的长官,见岳飘和叶衡这般,也都有样学样。
其中户部尚书钱文婷,这几年做事算得上勤勉,奈何眼下她去年随扈天子出巡的时候所纳的那位宽侍夫即将临产,她根本就没心思料理户部公务,索性让梁旖纱、沈芙两个手下在户部支应着,她自己则天天待在家里照看宽侍夫,唯恐提前生产。
兵部尚书徐淳刚从东北境回来,她的夫郞便是刑部尚书关鸣鸾,妻夫两个原本就在求女,因东北境的军务分开了两三个月,好不容易团聚在一起,恨不得时时刻刻粘在一处,毕竟她们两个都不是那么年轻了,却只有一个儿子,自然是说什么也要把握住这绝妙的机会。
工部、户部、兵部、刑部,全都在半休假的状态,只有吏部和礼部勉强维持正常。不过前面律算科刚刚结束,今年又不是发解之年,礼部眼下没什么事情。而吏部长官乃是副尚书罗幻蝶,罗幻蝶是个很能干也很会看人脸色的很知趣的女子,她一瞧众位同僚都在偷懒,自然也不怎么要求吏部官员如何勤勉,更不会有事没事地找柳笙奏禀差事。
手下们都没什么公事上请,柳笙这个相国,虽然每日里仍旧有不少公务要处理,却也算不上忙碌,她每晚都早早地回府,同着正君梁子鸣为能够再生养个女儿全力以赴。
再往后明帝伤势大好,开始正常上朝理政,官员们却已经习惯了散慢的日子,仍旧维持之前的节拍,并没有因为明帝正常上朝就让自己忙碌起来。唯一有所变化的不过是早上早起上朝,可是上完朝回来,照旧各回各家,每个人在衙门里待的时间都很有限。可谓是上半日休半日。明帝并不是一个苛刻的帝王,虽知臣下们有些偷懒,却也想着天下太平,眼下并没有什么紧急的军国大事,不予责怪。
只有柳笙在明帝正常上朝之后恢复了繁忙,她毕竟是一国之相,有数不清的公事等着她料理,明帝又极为信任和器重她,遇事必要听她的意见。因而她这几日都是早出晚归,忙忙碌碌。这一来便越发珍惜像休沐日这样能够一整天都待在家里的日子。
二十日这天,她早上起来,在书房里接见了一回地方来的两位才女,而后又拆开两封地方官员的书信,细细地看了一回,提笔写了回信,便结束了这一日的外务,同着正君梁子鸣在后院小花园西侧的起居室中缠绵悱恻。
梁子鸣是个脸皮薄的,本不肯在白天同她恩爱,她也不是那种荒诞的人,只因梁子鸣的磁玉治疗颇有效果,她惦记着能让梁子鸣得个亲生孩儿,便只好劝说梁子鸣同意。梁子鸣知道她的心意,却仍旧不肯在正房中同她痴缠,毕竟他的正房是一府之中心,侍儿们婢女们,都经常过来奏禀差事,柳家姐妹们的夫郞也都经常上门来谈天说地,后房中更是住着女儿柳瑾瑜,在这样的地方大白天服侍妻主,便是再有正大的理由,梁子鸣也无法放开。
柳笙自然不会勉强梁子鸣,脑筋一转,便想到这个小花园西侧的卷棚顶起居室。这个起居室虽然毗邻小花园,但它位于一个独立的小跨院中,门也是开在这个小跨院内的,只有一个小花窗开在花园所在的后墙上,但这个花窗对着的乃是花园的假山,假山叠石堆云,山势轩昂,正好把小窗户隐藏起来。相对来说这个起居室的位置比较隐蔽,便是有人在花园中游玩,轻易也发现不了隔壁的起居室中有人。
“妻主,陛下这伤势算是彻底痊愈了吧?”两个缠绵了半下午,中途休息的时候,梁子鸣抬起满是汗水的小脸询问妻主。
柳笙拿起一旁绣着如烟春柳的罗帕,给梁子鸣擦脸颊上细密的汗水,“没呢,秦梦菲说只是瞧着好了,要彻底康复,还得个五六七天。她这阵子最好还是多休息,少活动,才不留后患。”
梁子鸣慨然道:“那就让陛下再歇几天,彻底养好了再忙政事,妻主别给陛下安排那么多事情。”
柳笙嗤地一笑,抬手指刮刮梁子鸣挺直的鼻梁,“你妻主我敢给陛下安排事情?陛下才是主上,我只是她的臣下。”
这话也就骗骗别人,梁子鸣自然是心知肚明,他家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