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雾散了,你也走了4
手术室的红灯变成了绿灯,胥妤从里面推了出来。
“这次送来的很及时,病人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不过,她的心理阴影很严重,必须住院接受心理治疗,虽然这次抢救回来,但她随时还有轻生的念头,这种时候必须有人时刻看护着她。”
“家属要做好心理准备,下一次就不一定能这么幸运及时的抢救回来。”
许煜霖想看看胥妤,可却被胥父挡住了,“感谢大家为了胥妤这么晚还守着医院里,现在她已经脱离危险了,大家就先回去休息吧,我们会守着胥妤的。”
其他人道别后陆续都离开了,许煜霖还是不动。
“你也回去吧,这里不用你守着。”
“叔叔。”许煜霖的语气里带着哀求。
“不是我狠心要赶你走,小妤她,她醒来时是不愿意见到你的。”
许煜霖一言不发,他没有强求要看胥妤,而是守在她的病房门口。
胥言出去外面打热水,一开门就见到坐在门口的许煜霖。
他搬了一张红凳子,倚靠在墙上。听到门打开的声音,立马睁开眼睛。
“煜霖哥。”胥言的眼睛红红的,声音沙哑。
许煜霖也没比他好到哪里去,“阿妤......”
“姐姐还没有醒来,我们三个轮流守着她,你放心吧。”
许煜霖点点头。
“你回去吧,你留在这里也休息不好也见不到我姐。”
许煜霖摇摇头,“我现在一闭眼,就是阿妤躺在浴室里的模样。”
“煜霖哥。”
“你去打水吧。”
许煜霖又坐回红凳上,倚靠着墙。
胥言回来时他已经睡着了,他和胥父母说过后,胥母拿了一床小毯子轻轻给他盖上。
胥母不想吵醒他,连关门的声音都放的很轻,胥父在床边看着胥妤,胥言在一张小床上睡着了。
他抬起头看向胥母,昏暗的灯光照在他的身上,他的影子像座巨大的山保护着中间脆弱的女儿。
纵使看遍人生百态,可在此时这位年过半百的中年男人还是哭红了眼睛。
他在外面强装的淡定,只有到了这时,他才能卸下所有的伪装,在自己妻子面前表露真实的心情。
哪怕再伤心,他也只能压低着声音,不让其他人听到。
“我没事,我没事,一会儿就好了。”
妻子为他擦去眼泪,他一直摆着手,但又忍不住捂住眼睛哭泣。
“小妤这孩子,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得了这么重的病,硬是一个人抗下不告诉我们。”
“我就想她好好的,开着书店,当她的作家,安安稳稳的就够了。”
“为什么她要受这个苦啊,我的女儿。”
胥言的眼角也流下眼泪,他并没有睡着而是闭着眼睛养神,听到父母的谈话,他死死攥着被子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哭声。
胥妤是在第三天的清晨醒来的。
“小妤,怎么样啊。”胥父检查着她的身体情况,胥母赶忙去倒来了一杯水。
不过几天,胥父母的白发已经肉眼可见,整个人也憔悴许多。
“爸,妈。”
这是自从她失去孩子后,第一次开口说话。
两个老人愣住几秒,反应过来连连应声:“我们在,我们在,我们来了。”
“不怕啊,小妤,我们在。”
“别怕,别怕,我们会保护你。”
胥言拿着早餐给门口的许煜霖带了一份,他们闲谈了几句,就听到里面说话的声音。
胥言连忙冲了进去,看到胥妤睁开眼睛看着他,她的眼睛里不再是没有焦距,不再是空无一人,不再是沉浸自己的世界里。
“姐。”二十岁的大男孩了,此时哭得像个孩子一样趴在胥妤身上。
许煜霖站在门口不敢往里面走,也不敢往里面看。
他下巴的青渣都能扎手了,模样也是一身颓废状。他去卫生间收拾了一番后,给许煜珑打去了电话。
许家一行人很快就赶了过来,胥妤对他们却避而不见,只叫了许煜霖进去。
胥父母和胥言退出了病房,给他们两个人留出了单独的空间。
许煜霖轻抚着她的脸,现在的她就像是个极其易碎的瓷娃娃。
“许煜霖。”
“我在。”
“放过我吧。”
许煜霖微微站直了身体,别过头冷笑一下。“什么意思?”
“如果你想为我做点什么事,那就分手吧。我放过你,你也放过我。”
许煜霖突然大笑起来,笑到他弯下了腰,下一秒他捂住脸痛声大哭。
“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竟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