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了下来，“阿堇说什么就是什么。”

瞿里带着两人来到了一个小房间前。

小房间的大门是敞开的，里头透出了更为浓郁的香气，如兰似麝，竟能够让人原本浮躁的心境都平静了下来。

瞿里开心地指着满桌的微雕：“这是我最近几个月制作出来的，刻画的是元京的朱雀大街。阿堇不来找我玩，我觉得无聊，就每天去记录朱雀大街的情况。”

谢殊走上前观察了一下，果然是朱雀大街，只是上头行走的人物都如核桃般大小，面目被刻画得栩栩如生，细致到连每个人的面容和神态都千姿百态。

他回头窥视了一眼仿佛缺了心窍一般的青年，暗自压下涌上来的吃惊。

乔瑜不欲多言，见谢殊伫立在那条“朱雀大街”前没了动作，便以为他是看上这件作品：“郎君瞧中了，便将它带走吧，一枚金叶子足矣。”

“......”

谢殊回过神，从袖中取出了一枚金叶子。

瞿里欢快地接过了钱，原本就黑白分明的眼睛越发明净透亮了起来。他举着金叶子，兴冲冲地跑回了自己的卧室。

堆满微雕的小房间内一时间只剩下了乔瑜和谢殊两人。

乔瑜道：“瞿里小时候生长的环境有些特别，导致她心智发育并不成熟。三年前她出现在流民村的时候浑身都是伤，是在下自作主张将她带了出来，安置在这里。”

三年前，流民村......应该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吧？

谢殊垂下了眼眸。

“流民村并不是什么好地方，”乔瑜像是陷入回忆中，“如果可以的话，在下倒希望她的心思永远如此无垢，简简单单，快快乐乐。”

谢殊突然间笑了起来：“所以，郎君到底想要告诉在下什么?”

话音刚落，谢殊便感觉到乔瑜的目光变得不一样了。

——好似带上了几分压迫感。

只听见她说：“替我带着瞿里离开。如果有人怪罪下来，就替我回复他‘世间有万般事，有所为而有所不为’。立下誓言，做下承诺，就算拼死也要达成。”

......

两人分别于半月桥，一个向左，一个向右。

少年头也不回地去往了百雀街，脊背挺得笔直。

谢殊走到对岸，终是忍不住回头，便见到少年走在一群布衣百姓之间，显得既和谐坦荡又格格不入。

他忽然间发现，原来除了眼睛上蒙着的那层白纱外，乔瑜身上穿着的布料也只比普通的百姓要好上一点而已。

在其他高门子弟鲜衣怒马，纵酒高歌时，她在做什么呢？

那个本该被娇养的公主过早地凋零枯萎，成为了那沉睡在水底的莲花，将所有属于女子的娇憨和活泼都藏在了这身简陋的衣物之下。

她好像一直都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可是谢殊不明白，也不想明白，甚至对着这沉重的过往生了怨怼，也生了恨。

凭什么。

凭什么！

青年紧紧地握着剑，眼底弥漫着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挣扎。

九曲回环的湖中亭内，一袭华贵赤色外衫的女子正与另一位星蓝女子铺毡对坐，各自执着手中的黑白子对弈厮杀。

没过多久后，星蓝女子的额头上便溢出了薄汗，不住地拾起袖中的帕子擦拭着汗水，如同遇见了世纪难题一般。

花吟放下了手里的白子，头也不抬道：“你输了。”

星蓝女子喟叹了一句，起身拱手道：“主公棋力胜过珂许多，是珂落了下乘。”

花吟毫不在意道：“吾也就在这黑白子上能够赢过你，尺有所短，寸有所长，若说是在处理繁琐事务上，吾怕是不及你。”

“主公谬赞了。”

言珂松了一口气，又重新将目光落在了棋盘上，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直到亭外传来匆忙的脚步声，她这才抬起头望向了声源处。

楼素朝着花吟行了个礼，道：“殿下，今日陆离那儿来了消息，说是陵江王出了潇湘馆，去了石河子和城东。”

花吟：“接着说。”

楼素顿时看上去有些为难，他想着殿下对那陵江王这样在意，恨不得让陆离连对方一天里出了多少次恭都记下来，这与那谢氏郎君同游半日的事情要是被殿下知道了，怕是连这亭子都给掀喽。

花吟抬头冷冷地看着他：“快说！”显然是没了耐心。

楼素牙龈一咬，闭上了眼睛：“陵江王殿下在石河子遇见了谢郎君，还、还共游了半日。谢郎君武艺太高，陆离的人不敢跟得太近，就、就跟丢了一小会儿。”

言珂眼角抽搐了一下，忍不住插嘴：“这恐怕不是‘一小会儿’吧？”

被毫不犹豫地戳破了谎言后，楼素耷拉着脸，彻底地萎靡不振了。他干巴巴道：“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