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
“只说婚后的事。新婚夜你说怜惜我,我认了,不算这件事。”
顾昭说着不由有些郁闷。
这些事,桩桩件件都是为了她好,而柳璨也确实从中受了不少的委屈。
可她也受了不少的委屈啊,还全是一些没必要受的委屈。
要不是机缘巧合下她几番威逼利诱,柳璨还会一直这么委屈下去。
顾昭又心疼又好气,决心掰一掰柳璨的这个坏毛病。
“十月初那件是一桩,十二月又是一桩,昨夜又是一桩。”顾昭说着叹气:“阿璨,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还是唤他阿璨,想来也没有很生气。
柳璨放下心来,笑道:“都是我的错,任凭昭昭处置,我一定没有半句怨言。”
“真的?”顾昭笑了,歪头问道:“说了可不准反悔啊。”
柳璨坚定地点了点头:“只要昭昭消气就好。”
顾昭笑了起来,明媚若初夏盛开的花:“好呀,阿璨这几日就接着打地铺吧。”
柳璨:“……”
倒是没有打他罚他,也没有像之前那样逼问他。
但是……
虽然成婚已有半年,但柳璨真正亲近顾昭也才一个多月,如今正是夫妻恩爱、如胶似漆的时候。忽然要他打地铺,柳璨满心的不愿意。
柳璨握住顾昭的手,皱眉道:“昭昭,换个惩罚,是打是骂我都乖乖受着。”
顾昭心道打骂柳璨她便不心疼了吗?却只是望着柳璨:“阿璨说过,无论我如何处置,你都绝无怨言。”
柳璨:“……”
他怎么能想到顾昭会这样折磨他?
见柳璨眉头皱起,顾昭忍着笑,关切道:“我打地铺也行,总之我们只有一个人能睡在床上。”
“……打地铺就打地铺,”柳璨不情不愿地开口:“地上凉,你别受了冻。”
屋子里炉火旺得很,即便只穿单衣,也不会感到寒冷,地上也凉不到哪里去。
但既然柳璨开口了,顾昭又道:“是啊,地上凉,阿璨注意些,多铺些被褥,要是受了冻,我可是会心疼的。”
柳璨苦着脸,又道:“昭昭要罚我几天?”
顾昭笑:“到我消气为止。”
柳璨便没了言语。
当天夜里,柳璨铺好地铺后,依旧负隅顽抗,几番想要和顾昭一起歇息。
顾昭便赤着脚往地铺上走,惊得柳璨将她抱起放在了床上,皱眉低吼:“我知道了,我睡地铺,你别乱动。”
这之后,柳璨才不情不愿地苦着脸躺在了地铺上。
床帏后,顾昭悄悄望着柳璨的身影,险些笑出声来。
是夜顾昭一夜好眠,柳璨虽有些憋闷,倒也睡的还不错。
次日清晨,柳璨起身,拿起衣架上的衣服穿好,正要将被褥收回到柜子中去,顾昭便只着罗袜跑了过来。
柳璨转过身时,就看见顾昭抱着被子跪坐在地铺上。
见他转身,顾昭笑道:“夫君,等等再收好吗?”
听到“夫君”二字,柳璨也走到了地铺上坐下,将顾昭抱到了怀里,笑道:“不生气了?”
“还有一点,”顾昭比了个一点的手势:“等下就不生气了。”
柳璨便问:“昭昭还要做什么?”
顾昭笑着解开柳璨刚刚束好的腰带:“我要把自己刻在阿璨的心口。”
柳璨一时有些不解。
昭昭此言,究竟是一个比拟,还是一句写实的话?
若说是比拟,昭昭早就在他心里安了家,如何还要去扯他的腰带?
若说是写实,昭昭素来不肯让他受伤害,如何能将自己刻在心口?
回想起前些日子,柳璨说柳家素来崇拜岳王爷,难道昭昭是从中得到了启发,想要在他心头刺几个字么?
柳璨一时拿不准主意,又怕说错话惹了顾昭生气,下意识地询问顾昭:“昭昭,我该怎么做?”
顾昭停下手,抬头望着他:“你先露出胸膛,我去拿东西。”
柳璨依言照做。
顾昭拿着口脂与小笔回来时,就见柳璨光了上身,一时有些哭笑不得:“你先披上上衣啊。”
柳璨又披上了上衣,却不曾穿好,露出了大片的胸膛。
顾昭跪坐在柳璨面前,得意地晃了晃手中的小笔:“我原谅你最后一次,以后你要是再敢骗我,我就再也不原谅你了。”
柳璨含笑点头。
顾昭打开口脂小瓶,低头凑到柳璨胸膛前:“我在你心口画一朵牡丹,你不准动。”
说着在小笔笔锋上染了口脂。
柳璨垂眼望着顾昭的侧脸,满心熨帖:“是我太笨,忘了我家昭昭天姿国色,竟然还在想昭昭要如何把自己刻在我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