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
五日后,赵氏将三个儿子轰到一边,神情复杂地望着顾昭:“昭昭,你还真是好运,赶在陛下昏厥前回了家。”
顾昭神色也凝重起来:“嫂子能够说的再详细一些吗?”
“也没有什么。诚如昔日钱夫人说的那样,吴王妃确实在宫里,说是谢恩时,吴王妃突然有些头疼,陛下怜惜她,便让皇后寻太医为她诊治。可惜啊,吴王妃没有这个福分,竟然突发恶疾,在短短几日之内暴毙了。”
在顾昭入宫向皇后禀告此事之前,皇后根本不知道吴王妃在哪里,又如何能找太医替吴王妃诊治?
何况,吴王妃又生了什么病?
想来除了吴王妃暴毙是真,其余的,全是为了维护皇家颜面而编造出来的托词吧。
“别害怕,昭昭,这一切都和咱们没关系。”赵氏握住了顾昭的手:“陛下受了奸人的欺瞒,误食了丹药,一时间卧床不起,现在太子阁老们全在陛下身边守着呢。”
“若说有什么和咱们有关系,那便是如今皇后忙着照料陛下,不肯再接受命妇的拜见。”
顾昭问:“嫂子,那奸人是谁?徐神仙吗?”
赵氏点头。
接下来的日子倒是很平静。十月十一,卧床大半月的皇帝终于驾崩了。
皇帝死前留下遗诏,命令太子继位,又说葬礼要从简,天下只用服缞十日。
顾昭对皇帝没什么特殊感情,再加上府中事宜自有大嫂操办,顾昭既不劳累,更不觉得伤心,只是遗憾公务要暂时推迟几日,她能见到柳璨的时间也要往后推迟了。
更让顾昭遗憾的是,定远侯府素来行事谨慎,柳彻让全家服缞二十七日。
既然公公发了话,顾昭当然只能遵从,只是纳闷柳璨为什么一直不回家。
“昭昭是在想阿璨吧?”赵氏看着手中账本拿反了的顾昭,不由笑着打趣:“也是,你俩都三个月没见面了。”
顾昭没发现自己拿反了账本,顺手合上了账本:“我也没有想到,阿璨这次会离开这么久。”
赵氏笑:“既然阿璨不回来,昭昭为什么不去找阿璨去?”
顾昭诧异道:“阿璨不回家了吗?”
“……忘了跟你说,”赵氏一副如梦初醒的样子:“爹昨天跟阿瑄说,阿璨他们被调到了宁夏,今年就不回家过年了。”
顾昭先是震惊,随后笑出了声:“阿璨真的到宁夏了?”
赵氏眉眼间有些好奇:“昭昭这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看着挺开心的样子?阿璨都不回家过年了啊。
顾昭笑:“阿璨一直想去宁夏。”
赵氏便问:“昭昭也想去宁夏?”
顾昭垂眼,面上染了一些伤感:“总不能让阿璨一个人在外面。”
宁夏不比定远侯府。定远侯府离顾家很近,顾昭时常能回家看看;可若是去了宁夏,顾昭怕是不怎么能见到家人了。
见顾昭面上有些伤感,赵氏握住顾昭的手安慰道:“昭昭不想去宁夏,阿璨也不会强求你去。再者说了,现在都十一月了,昭昭便是真的想去,过完这个年再去也不迟啊。”
实际上,昨夜听柳瑄的意思,柳璨他们似乎是去了镇远关。
镇远关是宁夏最北边的关隘,也是最要紧的一处关隘。
听柳瑄的话,这关隘似乎防守的不太严密。
柳璨倒是未必愿意让顾昭一块去。
顾昭只是笑:“阿璨在宁夏哪里?”
她不想让柳璨一个人孤零零地在外面过年。
赵氏也笑:“阿璨并不想让你去。”
顾昭的表情便严肃起来:“阿璨去的地方……是不是有些危险?”
柳璨不可能不想见她,不想让她去的唯一原因,就是那里有危险。
赵氏叹气:“昭昭,你真当我是爹,清楚天下每一座边城、每一处关隘的情况?”
顾昭霍然起身:“爹什么时候回来?我想去见一见爹。”
赵氏眼中浮现出几分欣慰:“爹现在就在书房里。”
见过柳彻之后,顾昭便赶回屋子打包行李。
回想起柳彻的话,顾昭还是有些难过。
见到顾昭后,柳彻倒是很直白:“璨儿去了镇远关。镇远关是宁夏最前线,防守不严,匈奴人每每前去侵犯。接到任命后,璨儿只让我说他在宁夏,还说不准你去那里。”
“不过,你若是想去,我便派人送你到镇远关;你若是不想去,依璨儿的意思,你愿意住在侯府也好,愿意住在顾家也好,他都随你。”
柳璨这混蛋!
明明说了不准有事自己扛,他却还是独自一人就下了决定。
恨恨地打包好了衣服,又将柳璨惯常看的地图、兵书、史书、各地风物及名臣奏议打包好,顾昭刚要坐下来喝一杯茶,就看见柳峻走了进来:“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