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
拍摄已经过半,剧组的生活早已步入正轨,天也热了起来。
剧组准备的戏服精美华丽,非常具有质感,但里外好几层穿在身上也确实是非常闷热。演员们都是风扇不离手,也缓解不了几分,主演也不例外。
五月二十九,是李晶晶的生日,所以剧组给她放了半天的假,下午拍摄季染领兵打仗的大场景,晚上在竹舍拍摄季染和楚焉的对手戏。
中午李晶晶的粉丝后援会布置了现场,粉色的玫瑰一簇簇围着巨型海报,应援车在路两旁停着,上面放满了点心和咖啡,工作人员在旁边拿着碟子吃着。
阳光正好,李晶晶和助理从后面的大厅走了出来。
一身粉色流纱裙,头发做了造型长长地散在身后,就好像在精品店里的娃娃一样好看。
有些人,就天生是该被众星捧月。
而有的人,蜕去了多少层皮,才能被世人所看见。
桑湛就是这么一粒包着沙砾的钻石。
傍晚,烟灰色的云层压在粉色的夕阳上,暴戾与温柔在此刻同生。雨滴随着太阳的离开悄然落下,灰色的水泥地面渐渐被洗刷成黑色。
小径两旁的翠竹被雨水打湿,滴答滴答,唰唰唰……竹叶和水珠宛若天作之合。
摄制组准备齐全,就等演员就位。
这一场是季染和楚焉的单独镜头,楚焉违背叔父楚奕王的指令救下季染,但同时也被既然发现其真实身份,在竹林亲自执行鞭刑的戏。
再加上下雨,拍摄难度也增加了不少,楚焉本身是一个冷面角色,说话很少,因此就要求演员要在有限的台词下尽可能地表现出这个人物角色的闪光点。
桑湛和苏晚卿放下剧本站到了镜头下,正式开始拍摄。
哗啦啦……哗啦啦……
“王府那日的大火,是楚奕王的杰作?”季染背对着楚焉,站在亭内,一身墨黑色长衣,发丝如瀑,脸色有些苍白,没有表情,俊冷严肃。
楚焉跪在亭外,一声不吭。
雨打在她的身上,鬓边的碎发也被打湿成缕缕,贴在两颊,她低着眸子,微皱着眉。
季染缓缓转过身来,眼角闪现一丝冷峻,“是楚侍卫放的火?”
楚焉终于抬起头,雨水打在睫毛上,化成雨帘。
她开了口,“不是我放的。”
“楚侍卫莫要说谎。”季染头向右微弯,眼神犀利。又透着一丝被欺骗的愤怒。
楚侍卫?
楚焉听见这陌生的称呼,季染今日是第一次喊自己楚侍卫,语气生分,像是拉了百丈远。
“对你……我从不说假话。”楚焉秀眉紧蹙。
季染看跪着的人,语气坚定,未曾犹豫。
“你……不信我?”楚焉看着季染,语气有些颤抖。
“你让我,如何信你?季安那日亲眼看着你拿了火折子,又看着你进了奕王府邸。”季染看着湿淋淋的人儿,眉头紧皱。
曾经如同亲人一般的存在,如今竟发现是敌人的心腹。
这回,换成楚焉诧异,瞒了十年的秘密,终究还是被揭了开来。
十年前,她被楚奕王送入季染王府,以探听情报。
原本,她只是一个五六岁的孩子,年少在街头乞讨,楚奕王带她回家,悉心培养,于情于理,她都要听这个堪比自己父亲之人的话。
可楚奕王的目标,偏偏是他。
十一岁的时候,楚焉在楚奕王的安排下,被送入季染王府。
在王府的十年,没有一天不是在矛盾痛苦之中度过。
季染待她越好,她就越发难受。
扪心自问,她可能是楚奕王十一个死侍之中,最没有出息的一个。
被训练了无数次的一个杀人机器,竟败给了与她一般大的毛孩子。
就因为季染,替她挡了一剑,在他们腹部相同的位置,留下了长长的一道疤。
不过楚焉败得心甘情愿。
十年来,她未曾暴露任何一条有关于季染的消息,那一日,师兄楚然奉命火烧季染王府,她第一次出手,与最亲的师兄恶战了一场,师兄心软,她只被打折了一条腿,就与楚奕王府断了联系,是师兄帮她瞒了下来,声称她已被诛杀,让她自行离去。
可楚焉应是拖着一条断腿,穿进烧得正旺的火中,搭上自己的大半条命,把季染拖了出来。
这些,季染不知道,全部被她自己,烂在了肚子里。
但季染知道的,是她的身份。
就像烙印深入骨髓。
“我只问你一句,你可是楚奕王的第十一个死侍?”季染从亭中走了出来,季安在一旁为他撑起纸伞,被他用右手推在了地上。
此刻的季染,顾不得那么多礼数,他只想问个究竟。
她曾经是敌军心腹,这一条,是怎么也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