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的妻子对着吴君瑞和张智杰连忙鞠了鞠躬，“消防同志，谢谢你们把他救出来，谢谢你们了。”然后上了救护车。

张智杰对着男人妻子点点头，头有些晕，上半身好像被砸伤了，吴俊瑞让张智杰也上救护车，让肖晓陪着他去医院，张智杰刚想说不用，被吴俊瑞给拦住了，必须去。

张智杰和肖晓去了医院，吴俊瑞转身和队员们一起拉着管子继续救火。

等火灭完了，吴俊瑞带着队员在三楼检查火会不会复燃。

吴俊瑞站在烧的连渣的快不剩的主卧，对着李嘉恒讲，“看来火源就是这了，人还在医院，不会复燃了就先贴上封条保护现场，剩下的交给火灾调查员吧，收队。”

李嘉恒点点头，和队员们封好封条，开车回站内。

吴俊瑞和郑学恺去到医院看看张智杰。

张智杰爬在病床上，背后被砸的通红，还有些烫伤，意志还有些迷迷糊糊，想睁开眼看看，但怎么也睁不开，在挣扎中张智杰睡了过去，梦里张智杰又回到了小时候的家。

在烧毁的废墟里，小智杰坐在卧室里拿着消防玩具车在玩儿，张智杰看了看周围的环境，不可置信的走过，小智杰感觉到动静，转头看着他，“你是谁呀？”

张智杰站在烧毁的门口，看着小智杰的脸，颤巍巍的讲，“我是你。”

小智杰垂下眼眸，“你还好吗？”

张智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反问他，“你还好吗？”

小智杰抬眸看着张智杰，他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你当消防员了？是他那样的吗？”

张智杰有些惭愧的摇摇头，“我好像很自私，做不到他那样。”

小智杰低下头，继续玩着消防玩具车，“所以真的是做不到吗？”

张智杰背靠着门框慢慢的滑下身子蹲坐着，“是吧。”

小智杰看了眼窗外，“那你是怎么进来的？”

张智杰摇摇头，“不知道。”

小智杰看着窗外的云，“深井救孩子的时候，你是怎么做到的？化工厂里救人你是怎么做到的，今天你挡住了柜子不落在那个男人身上，你是怎么做到的？”

张智杰皱眉思考，想不出答案，转头看向小智杰。

小智杰回头脸慢慢的变成了肖长海。

张智杰连忙站起来，不可置信的想摸下肖长海的脸。

肖长海看着张智杰把手伸过来了，把手里拿着玩具车递给了张智杰，“你可知我为何当消防员？”

张智杰接过消防玩具车，看着肖长海，希望他说下去。

肖长海微笑的看着张智杰，“因为当兵时被分到哪儿去了。”

张智杰皱了皱眉头，这是什么回答？

肖长海站在窗户跟前，向张智杰解释，“我和你一样，不是因为想做消防才去做的消防员，我从小就崇拜英雄，我本想保家卫国，做一名解放军，结果被分到消防队，那时我心有些不满，怎么能让我这么一个胸怀大志之人，做一名小小消防员呢？屈才了呀。”

肖长海回头看着张智杰，背后的窗户散落了些日光打在肖长海的侧身，“但在消防队里待了几个月，慢慢的我爱上了做一名消防员，记得有一次，一名幼儿园老师因情感纠葛，歹徒拿着刀和火把去了幼儿园，再要求复合被拒后，锁住了幼儿园的大门，放火，想让所有人都死在里面，我们那天带着呼吸器，闯进火场内部，去拯救那些被困在火场的孩子们，那些孩子蹲在角落里，一双双如小鹿般的眼睛透露着恐慌，在看到我们后又透露着光亮，即使身在火场还是笑着跑向我们，我抱着孩子，送还给在幼儿园门外等待的家长，我至今都记得那些家长的表情，他们哭泣的抱住孩子，好像要把孩子融进自己的血肉里，那种喜极而泣，劫后余生，不可置信，我想，在那一刻我就爱上了那种在火场和灾难中与死神抢生命，把幸福还给原本以为会天伦梦碎的人的那种感觉。”

张智杰想起那个深井孩子的母亲，似乎……有点懂了。

肖长海回头看着天空，把手伸出去挡住太阳，“智杰，你其实和我一样，你说你自私，做不到，可每次遇到困难，你都做到了，今天也是，柜子落下时，你为什么不躲？”

张智杰愣了下，想找个借口，“哪是因为我，我，我也不知道。”

肖长海看着窗外的风景，“你好好面对下你的内心，不要逃避，你回回都逃避，别人感谢你，你还要怪下你自己，心里医生换了一批又一批，就是因为在这件事儿上你从来不真诚的面对你自己。”

真诚的面对自己。

“智杰哥，智杰哥，别睡了，先吃点粥吧。”肖晓拿着粥碗喊着张智杰。

废墟中的张智杰听到肖晓的声音，左右看去，废墟正一点点的消失，肖长海再次消失不见了。

张智杰从病床上睁开眼睛，看着肖晓拿着碗，趴着的身体动了动，“我睡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