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地理书上写着，这座中部城市属北亚热带季风性湿润气候，有雨量充沛、日照充足、夏季酷热、冬季寒冷的特点。

这座城市的四季很不分明，春秋季格外宝贵。十月份的末尾，气温跳水般骤降，昨天还穿着短袖校服的少年们，今天出门已换上冬季长袖校服，裹着厚厚的围巾，迎着满含冰霜的冷雨冷风，往学校走去。

今天还是期中考试的日子，变幻的天气平添一丝紧张氛围。

昨天还感叹秋风习习，正是一年好光景，今天却已呵气成霜，满地都是被冷风吹散的凋零落叶。

林晓晓早早来到了学校，站在走廊里，掏出在校门口买的包子往嘴里塞；边吃边翻开语文课本，想趁热打铁，再默读温习几句诗词。

“小卖部开始卖热豆奶了！好多人在排队，快去快去，去晚了就没啦。”

泡在大不锈钢水缸里的维维豆奶是学校冬季的限定产品，有巧克力、香草、香蕉和草莓四种味道。一块钱一包，虽有逃不掉的香精味儿，但架不住一块钱一包的价格优势。

俗话有云，豆奶一出，冬天即来。

小卖部里人头攒动，人山人海。

再说了，就算冷掉了不喝，用来暖手也是很好的。

听到小卖部正哄抢豆奶的消息，刚到班上的哈妮，书包都来不及放，就招呼着林晓晓陪她去买。

林晓晓本想推脱，哈妮却抢着说：“你就是太容易紧张，这几句诗你啥时候默错过，不如去散散心。”

林晓晓坳不过哈妮的热情，只得啃着包子往小卖部跑去。只见——

外面凄风苦雨，小卖部里热情似火，队伍歪歪扭扭地排着，都到了外面五六米。哈妮让林晓晓在外面站队，她钻进小卖部探探情况。

林晓晓只得在风中凌乱地吃着包子，天气太冷，十分钟前还热乎乎刚出炉的大包子，眨眼的功夫已完全凉透了。

几个八班男生正从食堂里走出来，每人端着一碗面条，以张泊的好朋友凌致远为首，正咋咋呼呼地说：“破豆奶有什么好喝的，这队排得跟世博会似的。”

说笑着，抬眼就看到那曾经的班级小透明，如今的八班话题女王，落魄的敌国公主——正在风中啃包子，排队买那一块钱一包的豆奶。

这时，哈妮骂骂咧咧地从小卖部入口又窜出来，对着外面的人们大声说：“还排队呢，都散了吧，豆奶早卖光了！”

凌致远回到教室，一阵添油加醋地跟张泊叙述，林晓晓是多么多么地可怜，多么多么地落魄。吃那包子，都是素馅儿的；想买个便宜香精豆奶喝，都抢不着儿；那么瘦的个人，站在风里，都快被冻成竹竿儿刮走了。

张泊正懒懒得靠着椅子，享用他的鸡蛋灌饼。听到凌致远鬼模鬼样的话，忍俊不禁地呛着了，“哪有这么夸张？快边上玩去，别打扰我复习。”

话虽如此，第二天张泊特意起了个大早，去小卖部买了一大兜子豆奶，每个味道都齐全，趁十八班班上还没人，翻进窗户，把豆奶塞到了林晓晓的课桌抽屉里。

而林晓晓摸到课桌抽屉里那一大兜子豆奶时，是甜蜜但无语的。

她回忆起昨天早上无意间瞥见的凌致远的背影，一下子明白了一切。她一面被少年的简单热烈的心意所打动，一面又被他的简单粗暴的表示而气笑——

就算她再喜欢喝豆奶，也经不住一次喝几十包呀！

林晓晓无奈地分了一些给班上女生，她们欢欢喜喜地接过，又不忘调侃她“端了豆奶窝子”。

不过，好在在这寒冷的天气，分享了些小小的温暖。温热的豆奶揣在怀里，平复了考试前过快的心跳。

就这样，林晓晓还算顺利地完成了高二年级上学期，文理分科后的第一场大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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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S.陈头顶大波浪，踩着十厘米的恨天高和时下流行的拖地喇叭裤风风火火地走进教室，从LV新款托特包里掏出一个粘满了粉色塑料钻的U盘，“班长来播一下电影，英语课代表来我办公室帮忙改下卷子。”

女生们一下叽叽喳喳地激动了起来，MS.陈连忙了个“嘘”的手势，“保持安静，别让别人班发现了，要不然下次没得看。”

说完又蹬蹬蹬地走出了教室，哈妮连忙一阵小跑跟上。

“看什么？”王小乔打开MS.陈的电影文件夹，让大家选。

在一众《音乐之声》、《肖申克的救赎》、《放牛班的春天》等经典中学生上课可播放的电影中，眼尖的女生们一眼瞄到了《了不起的盖茨比》，是新出的电影。

听说是小李子演的，里面很多漂亮精美的服装。

“《了不起的盖茨比》！”

“看《盖茨比》吧！”

“那就看《盖茨比》。”王小乔选好后立刻重回座位，生怕错过一秒。

教室里的投影仪和幕布设备已经很老旧，年久失修的音响时断时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