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
简单地包扎了一下,坐在长椅上。医院的灯光总是明亮而不普世的,不像日日升起的太阳,总能将人影照得亮。
席嘉看见席向秦身影一半陷在阴影里晦暗不明,微低的头似乎在注视着自己手背上的伤,但又像是在游神,沉默得令人心疼。
长廊静悄悄的,还有几个人站在一边却显得毫无存在感,只有席嘉走过去了,才打了一声招呼。
“怎么样了。”席嘉坐在席向秦身边,“遇晚没事吧?”
“还在检查。”席向秦哑声道。
席嘉目光下移看见了席向秦右手小臂上的包扎带,迟疑了片刻:“你看起来似乎也不太好,人抓到了吗?”
“我没事,陈礼辉抓到了。”席向秦的声音低沉缓慢,“还有张陆正。”
有两个警察留在了医院,席向秦分不出心神去交涉多余的事情,两天连夜轴转,压力可想而知。
直到医生出来说明了林遇晚的情况,没有什么大伤席向秦这才放下心来,安静地待在了林遇晚的病房里。
之后几天的时间里都在警局打交道、做笔录。不知道是谁放出了这个消息,新闻上也有报道这次绑架案事件的,但是说得很模糊,隐隐勾勒几笔天材报复XQIN的话语,被席向秦找人压下去了。
顿城接近新年的尾声,席向秦从醒来的第一眼就看向旁边还在休息的林遇晚。
挂上的呼吸机和点滴还在正常工作,纤长的睫羽几乎一动不动,安静得像个娃娃。
席向秦照常起身拉开窗帘,意外发现外面居然开始下雪了。
雪花很小,但树梢上落了浅浅一层白雪,像是打霜。
拿过柜子上的药瓶,席向秦走到林遇晚床边,小心地取下她脚踝的纱布,碘伏清理过后重新上药包扎。
绳索勒得太紧,脚踝倒是没怎么剧烈挣扎过,所以伤痕较浅。相比较之下手腕的痕迹就显得触目惊心了。
席向秦端详着手腕的青紫好一会,皱着眉头心疼得开始上药。
棉签小心又轻柔地将膏药揉进伤痕,纤细脆弱的手腕忽然颤了一下,席向秦愣了一秒,转而看向林遇晚的面容。
在他的视线里,那双漂亮的杏眼终于半睁开了眼睛,像是冬日蝴蝶舒展她脆弱的翅膀一样,美得像一幅易碎的画。
席向秦喉咙像是堵住了,凝望了好一会儿,才想起问:“晚晚,你感觉怎么样?”
林遇晚视线有些不清晰,面前的人影只看得出个大概轮廓,她想完全睁开眼睛,但是旋即而来的头疼欲裂,手指痉挛般颤抖。
席向秦立即按了床铃,又握住了林遇晚温凉的手,说:“不用害怕,我在这里。”
简单的检查过后,医生的回复还算良好,只是肺部粉尘太多,以及胃长久未进食,容易造成应激性溃疡,需要注意饮食消化。
林遇晚现在还太虚弱了,等真正苏醒的时候是在当天傍晚。
席向秦坐在椅子上一边处理这几天的急件,一边偶尔给林遇晚看看点滴。
等该换吊水的时候,席向秦放下电脑起身,无意中跟林遇晚对上了视线。
平静得像趴在树上考拉的眼神,透着一点茫然。
席向秦愣了一下,“晚晚?”
林遇晚慢半拍地眨了眨眼睛,张口说话,声音却没出来。
林遇晚尝试了几次,席向秦立即安抚道:“再休息几天,你的嗓子有点太干了。”
席向秦将水拿了过来,用勺子递到林遇晚嘴边,林遇晚看了一眼,乖乖地下咽。
在这之前好像做了个悠长的梦,林遇晚梦见了席向秦来找她了。于是睁开眼睛的第一眼,就看见了席向秦。
一如既往的温和,平静得好似没什么意外发生。
喂了半杯水,席向秦给林遇晚换了吊瓶,又把手腕的药重新擦了一遍,浅淡的痕迹已经结痂,看起来快要痊愈。
席向秦握着林遇晚的手,注视着她,声音低沉:“是我的错,我以后会注意你的安全,在你没有完全好起来之前,悉心照顾不离不弃。晚晚你不用害怕,你很快就能好起来。”
张陆正进了监狱,席向秦并没有赶尽杀绝,还是兑现了自己的诺言,资助他的儿子上学。
至于陈礼辉,席向秦了解了一下他的有期徒刑,拿回了那枚戒指,便没有再多管。
比起这些,家里那位更让他分神。
因为自从出院之后,林遇晚好似不怎么说话了。
席向秦实在没有办法,当天晚上联系上了程宁。程宁一直想来看林遇晚,但是之前都被席向秦以未醒的理由挡了回去,这次接到邀请,骑着小电驴立马就来了。
兰舟很大,程宁差点迷路没找到门进去。
转眼来到客厅,程宁一眼就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看平板的林遇晚,她穿着普通的睡衣长裤,长发披散在背后,些许垂在胸口,骨架纤细清瘦,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