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亏是福吧
…她去问问就知道咯。
……
足三小时后,池野高度集中的精神才放松下来。
观察四周环境、确认魔力元素、部署防护屏障……这些过程的确需要花点心思,但对曾经的联邦精锐侦察兵来说,不算什么难事。
进沙漠第一晚的侦察工作十分重要,池野必须做全准备。他的确是要通过实训锻炼学生,守夜和面对敌人同样是学生们的必修实习项目,但也是在确保学生安全、确保他能将实习顺利收尾的基础上。
军校生归军校生,毕竟是学生。他虽算不上多称职的老师,可学生们不是贱命的大头兵,也绝不能再走他的兵的老路。
别人没立场,“士兵的命贱”说不得,但同为士兵——曾为士兵的他,能说,也敢说。军人之于军队中,便是大漠孤沙,飘摇一粒,为大漠生,为大漠亡。
大漠自有法则,迎接日升月落,一沙之死,来去无痕。
更何况,这些人里还有她。
笨手笨脚的、满身秘密的、软耳朵、硬心肠,敌人眼里的活靶子,他心里的大呆鹅。
池野摇摇头,舒展了下筋骨,准备回帐篷记录下参数,整理好再叫下一组。
——却在走到篷前、刚想掀起帘子的瞬间沉默了。
男人收回手,在自己的帐篷周身设置了一道隐形又静音的屏障,才淡淡道:“……出去。”
也不知是在对谁说。
于是,那帘子中间便慢慢钻出了一颗脑袋。头发蓬乱——昨晚旅馆里刚洗过,比起出发前染的纯黑要浅了些,隐隐发蓝;眼睛溜圆、亮晶晶的,鼻子挤起来,心虚间又有几分娇憨。
大鹅假模假样地“哦”了一声,直接拒绝他:“我不。”
池野揉着自己的眉心:“……我没跟你开玩笑。守夜下一组就是你和申屠真,你不回去做好准备,跑我这里来干什么?如果值夜的时候出了岔子,你能对全队人的安慰负责么!”
……这老东西,怎么这么凶呀!
自从二人互通心意以来,池野虽然在外面还是那样针对她、尽显魔鬼教师的刻薄嘴脸,但私下里对她向来都是柔声细语的。男人话虽然不多,却也算句句有回应,跟她什么事都有商有量,大多数时候都按她的想法来。
这会儿倒是一身反骨了!是还在生她的气吗?
——虽然她做的事是有点伤人的。
海水扁扁嘴:“喊什么呀。我就不能来这里吗?”
池野阴阳怪气:“能来。可你以什么身份来?夜闯男队长营帐的女队员?还是夜闯男老师营帐的女学生?”
什么夜闯,什么男男女女的……怎么什么话从他嘴巴里讲出来就那么恶心呀!
男人面无表情,言语中尽显小心眼儿本色:“……还是说,夜闯男人营帐的渣女?”
海水:“……”
这句才是他想说的真心话吧!老王八蛋!
“我才不是渣女!!”
“那你是什么?夜闯男——”
海水急了:“我是夜闯男朋友营帐的查岗女友!行了吧!别东一句西一句的,叽叽咕咕的,烦死了!”
这回换成池野愣住:“……你说什么?”
海水自知失言,只好装作若无其事:“没什么,我就是来你的帐篷等你,不行吗?”
“你把刚才的话重复一遍?”
她当然不肯主动说,咬定了死不认账:“不懂你在讲什么。我刚才根本没说话!”
……还说不是渣女,装傻最有一套!幼稚小鬼!狡猾大鹅!
池野感觉自己胸口都气得发疼起来,讲话也不大客气:“大半夜的在这里胡搅蛮缠,你很闲是吗?别人这个时间要么养精蓄锐,要么还在刻苦修炼,你在这里发什么疯?”
“——发池野疯。”
海水闷闷嘟哝,别别扭扭,眼睛湿漉漉的:“我有话想跟老王八蛋说,可他还在生气呢,不肯见我。你能不能叫他出来,劝劝他,让他别记仇了?”
胸口的痛好像突然又变得有点痒了,像软趴趴的一拳,比起攻击,更像撒娇。
池野默默盯了她一会儿,目光游走在她执拗的湖里,良久,才一言不发地掀开帘子,弯腰走进去。
帐篷空间狭小,容不下两人都站着的身形。海水本就是半跪坐在垫子上,池野也利落地蹲下身,直接坐下、伸开长腿半屈着,与她并肩。
男人说:“他来了。他没生气,也没记仇,只是有些茫然。”
这话听得海水羞愧又苦涩,“呀”了一声,大脑有点空白。
女生小声说:“你别茫然,也别胡思乱想……我是说,对不起。之前你明明是出于好意关心我,我却说了那些冲动的话,伤了你的心。我那时候脑袋很乱,虽然现在也不怎么清醒就是了。”
池野得了被哄着的便宜,趁这势头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