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宗门生活（三）

子衿始终记得她初初学剑的这一日。　　慕长风衣袂翩跹，漫不经心的看着远方的白雪，一柄冰透的玉剑立于身侧，意态潇洒。　　子衿默默看着师尊的背影，有些羡慕。　　她，也想这样！　　但随即，师尊的话一席话却让她有些意外。　　“子衿，你虽面冷，心却善。”　　慕长风回想着与小徒弟相处的点点滴滴，开口道：　　“而剑修主战，你学起来可能有些吃力。”　　子衿很想反驳，说一声师尊你看错我了！　　“不过……”　　子衿焉巴的的精神立时又振奋起来，期待的看着自家师尊。　　“不过，你已然等了两年，如今基石已固，为师便也不耽误时间了！”　　“就目前而言，你同时修音律，阵法、符隶和各种秘术。以你的资质，本是完全可以继续同时跟进，但要是以之为安身立命的本领，却是过于杂乱了，只能学精，无法成道。”　　慕长风看了眼子衿，见她表情仍没有什么反应，只得继续道：“为师观你古琴已然有灵，是否打算将其作为本命道器？”　　“师尊，无念跟我最久，徒儿一向喜欢……”　　“但，剑修一道，徒儿也不打算放弃！”　　“不知师尊可曾见过有两方道器的？”　　慕长风突然有点后悔让子衿看了上古秘闻，今时毕竟不用往日，连他自己也有只有一方本命道器。　　慕长风看着小徒弟双眸中的跃跃欲试，又想到小徒弟的特殊体质，终是点了头。　　“也罢，既然你下定决心，为师自然会辅助于你。”　　慕长风并无带徒的经验，他教徒弟的风格，怎么说呢，就很随意，有点放任天性之疑，通常想起什么是什么，子衿没修出问题，很大一部分要感谢她妖孽的天赋和多出的记忆。　　不过，也有许多方面是子衿很喜欢的，他通常都会身作则，润物细无声般引导，就像父亲一样，默默地看着自己一步步成长。　　偶尔又会稍微露出几分意气风发，如同大哥哥一般，宠溺得不行，近年来，子衿的衣食都快被他承包完了，偶尔的奇思妙想，天马行空也都能得到满足。　　子衿暗暗猜想，如果小道消息属实的话，师尊也就四百来岁，在修真界确实是风华正茂。　　“看好了！”　　师尊清越出尘的话语，拉回了子衿四处乱飞的思绪。　　只见师尊单手持剑，漫不经心的，自然而然的向远处一划，没看到多余的动作，便有一道剑意破空而出，带着凛冽的雪色光华，已然直逼天际，势不可挡！　　世间的一切像是被按了慢动作，直至道道惊雷轰然而下，漫天的雪好似才有了反应，剑光所过之处，一道雪隙显于眼前，数十米深的雪顷刻间被分成鲜明的两道，雪片飞溅在远处的崖壁上，击落滚石无数。　　雷云阵阵，轰鸣不止。　　然而那远在天际的剑意，却仍是不散不发，直冲天际，顷刻间，天边的一片云轰然四散，滚落成雨，瓢泼直下。　　过了好久，剑意已然消散，子衿立在原地，久久无言。　　微启的口，似乎要说什么，最终又什么都没说。　　只是雪色映衬下的面容，望着远方的天空，溢满了向往。　　眼眸里常带的三分笑意，也已然消失不见，被坚毅所取代。　　慕长风看着浑身正色的子衿，摸了摸她的头，笑道：　　“可有所悟？”　　子衿不语。　　闭上双眸，沉浸在方才师尊的惊天一剑中。　　慕长风便知道，她这是有所得了。　　便静静候在子衿身旁。　　子衿周身气息，略有所动，只见她右手握住师尊以冰雪凝成的长剑，忽的向外一划，便有一道晶莹的灵光向远处激射而去，灵光所落之地，被剖开了长约三丈左右的剑痕。　　慕长风震惊了！　　他少时也有过一剑在手，天下我有的意气风发，无它，于剑道一途，他确实是万中无一的天才。　　“为师对六道皆有研究，各方术法也有所涉及，但拿得出手，略有所成的，也就剑道一途。”　　子衿心里默念，师尊着实太谦逊了。　　在以往的学习中，只要是子衿问到的，无论是细枝末叶的修炼小事，还是光怪陆离的奇闻，他都能侃侃而谈，方才的惊天一剑，更是让子衿心神震撼。　　“但，为师观你剑道天赋，尤在我之上！”　　这……　　子衿很震惊，瞪圆的双眼猫儿一般看向慕长风。　　“确实如此！”　　慕长风再次肯定。　　后来又说了些什么，子衿没怎么留意，她深深镌刻在心里的始终是师尊那惊天一剑，至于后来那些痛并快乐着的习剑过程……　　合欢树上，子衿秀丽的双眉微蹙，显然是陷入什么不好的回忆中。　　子衿曾以为自己天赋那么好，肯定可以直接练剑诀了，不曾想，还是得从最简单的点、崩、刺、撩、挂、劈、抹等做起。　　于是，子衿早起挥剑三千下，下午挥剑三千下，怎一个累字了得！　　除此之外，她夜间还有练习音律，阵法、符隶等等，等她正式学剑式时，下巴都尖了些。　　这期间，慕长风一直在旁指导，稍有出入，就会有一道劲气弹出，直直抽打在出错之处，纠正子衿动作，在连续三日不被劲气弹到后，子衿终于正式开始学剑啦。　　慕长风没有给子衿修整的时间，直接开始授课。　　“剑之一途，要学的东西很多，步法、身法、剑式，剑诀，剑气、剑意、剑灵，前者最为简单，也是今日教授的内容，而后者则需长期积累，也看各人悟性。”　　“总的说来是要灵活、敏捷、潇洒、飘逸，整体要气势连贯，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