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青莘

青莘为两人登记的当口，幂灵问黎暮道：“刚刚在冥王殿，长和鬼君说魔神身怀惑惶之力，那是什么？”

黎暮似有些犹豫，但还是开口道：“你可听说过天山神族？”

幂灵思索起来，似乎是听说过有这么一个已经覆灭的神族。“起源于天山，数千年前消亡的神族吗？”

“惑惶之力，正是已死去的天山神族所遗留下的恶念。”

“神的恶念？”神族爱万物，是世间秩序的维护者，这是幂灵一贯的印象。

黎暮的神情，就仿佛在回忆他所亲历的事情一般：“惑惶曾经临世四次，前三次均为扶光神女所镇压。第四次，时神预罗奉命封印惑惶，却遭反噬堕魔。”

幂灵正想让他展开讲讲，青莘便已为二人登记好了。他打断了两人的谈话，并将两人送到了房内。

三人围坐在一起，商讨借取呜咽铃一事。

青莘道：“我这几日刚到家中，家里杂事多，所以还没来得及面见冥王。师叔、祖师叔，你们见着冥王是如何说的？”

幂灵听这意思，大概像青莘这样的寻常鬼民还不知道冥王失踪一事。

“我们今日还未见到冥王，不过长和鬼君说呜咽铃放在冥河下游镇守怨魂，不便出借。”

“冥河下游……”青莘这位冥界原住民似乎对那里充满了阴影。

幂灵问道：“怎么？那个地方有何凶险？”

“那个地方的怨魂会蚕食其他鬼魂，我小时候贪玩在冥河里游泳被冲到那里过，如果不是冥王大人救了我，我恐怕已经消失在这世界上了。”

吃鬼魂的鬼魂？那吃不吃妖丹仙骨啊？幂灵瑟瑟发抖，要不还是告诉青莘冥王失踪了，咱们再来讨论一下找回冥王的事情。

幂灵突然想起冥界中似乎还有一人。

“南风师兄的弟子青柠，你们可联系过吗？”

“青柠……”青莘面露难色。“她住在长和鬼君的府邸中，我去找过一次吃了闭门羹，后来就没再去过了。”

幂灵看向黎暮，道：“青柠在长和鬼君府上，他知道我们同为翡崧山门徒，怎么不说一声？”

黎暮道：“他既不主动邀约，我们也只好厚着脸皮自己凑上去拜访了。”

“现在？”幂灵站起身来，就要出门。

“等等。”黎暮拉住了她的手腕，道：“别着急啊，奔波了这一路，难道不饿吗？”

“哎呀瞧我，真是失礼。”青莘连忙起身，“我这就叫厨房做几道招牌菜来，小师叔，祖师叔，你们稍作休息，菜马上来。”

黎暮叮嘱道，“多做几道素菜，我吃素。”

青莘道了声是便走了。

“你吃素？”幂灵记得在小北峰下的山洞里，黎暮吃烤鱼吃得甚欢。

“放心。”黎暮拍了拍她的手背，“荤菜全是你的。”

冥界的效率极快，幂灵没期待太久青莘就端着一个托盘上来了。

在幂灵期待的目光中，青莘摆上第一道菜，并介绍道，“第一道菜，清蒸死鱼眼。小师叔，死鱼眼一般是爆炒的比较香，知道你口淡，特意叫厨房做的清蒸。”

幂灵举起筷子，欲夹又止，她看向青莘高举的托盘，心中燃起渺茫的希望，僵硬笑道：“真特别啊……那另一道是什么？

“这一道，零差评。”青莘相当自信地将托盘中的另一道菜端了下来。“鱼腥草猪血汤，趁温喝，活猪现杀，一会儿血就干了。”

幂灵面如土色地看向黎暮，知道他又给自己挖了个坑。

青莘转身去取新菜。幂灵怒而起身，道：“黎暮，你肯定知道冥界的饮食习惯，你是故意的！”

黎暮笑得灿烂极了，微微露出的几颗大白牙仿佛在叫嚣，有本事你灌我吃下去啊。

幂灵气不打一处来，“要么你就帮我把这些东西解决了，要么你就杀了我，我变成鬼没准就觉得这些玩意儿好吃了！”

“我怎么舍得杀你呢？”黎暮双指轻挑，两盘菜肴浮空飘到架子上的一个牛头摆件旁，扭头摆件居然张开大口，将两道菜尽数吞下。

黎暮介绍道：“这是冥界的一种灵器，专门用来处理废物的。”

“这么好使。”幂灵好奇地上前查看牛头下方连接何处，牛头猛然睁开铜铃般的眼睛瞪着幂灵，吓得她一个趔趄。

黎暮扶住她，道：“它还有一些简单的互动能力，也有人当作宠物养。”

“宠、宠物？”

这个冥界，我绝不要再来了！幂灵在心中暗自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