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魔戮杀声(7.6k 二合一)
肆虐,但却首度感受到死亡与绝望竟是如此接近。 五指攥紧仁刀曤日,刀者心知唯有豁命闯关一搏生机,当机立断:“飞鳞破甲!” 伴随一声森寒龙吟,冰刃浮现银霜层叠,而后一道可怕黑芒如水幕般在密林一闪而逝,突兀的如昙花一现。 只因升腾的燎云恶火登时令得雪融冰消,古铜重刀泛起赤色焰光,与仁刀曤日短兵相接,沉重之力道刹那动荡万雪夜掌心, “好弱的刀。”似有心还无意,炼狱尊随口挑衅一句。 闻言,刀者眼神骤冷,坚定意志跨越肉体极限,将原本欲脱手的冰刃再度握紧,喑哑出声。 “不准你侮辱这口刀!” 并步崩刀格开重黎,曤日高扬无隙再运雪流回空,殊料冰刃方起复止,宛若被按下休止符一般。 但见血染黄土,潺潺血流源自被洞穿的肩胛骨。 数度攻防易位过后,荡神灭右手五指如钩,游龙探爪般的一击破开肌肤,贯穿刀者骨节缝隙。 阿鼻尊神色狠厉,暗劲加催。 “啊!”惊闻一声惨叫,邪马台笑左臂竟是被生生撕扯下来。 定睛一看,二人身形已是分开。 因着断臂缘故,刀者身形摇晃,一个不稳失了平衡,整个人立时扑倒在地。 荡神灭本欲进逼,步履将提,眼前蓦见刀光迅闪,宛若活物的飞刀游弋直奔己身而来。 天海光流瞳孔一缩,风尘中紫芒一亮,自己的飞刀已被魔者擒在手中,转瞬已被搓成铁屑随风而去。 阿鼻尊也不废话,踏步向前行去,他第一步方落,左手五指凌空一过一抓,手中再多出一柄飞刀,直直坠在地上。 青年却不见迟疑,袍袖一抖,袖中立见滑出一柄飞刀,三寸七分,冰冷飞刀薄如蝉翼。 天海光流腰身一拧,飞刀已自空中划出一道灿烂锐光,去势如影似电,一闪而逝。 “叮!”一声脆鸣,飞刀已在荡神灭紫意弥漫的手心折成两截。 下一刻,阿鼻尊脸色忽变。 但见那飞刀之后,犹有三柄飞刀首尾衔接,彼此似连为一体,合力一处,一点突破魔者护体罡气。 面对如此惊人变化,荡神灭不慌不忙,左手暗紫异光倏凝,顷刻外放,旋即血水飞洒。 银白披风飘落,天海光流吐血倒飞而出,步了邪马台笑后尘,落在刀者边上。 面前,阿鼻尊单臂作推掌之势,掌心赫见一条破开的血口,那是一柄飞刀划破肌肤所留。 收手负背,他道:“有些能耐,可惜,仍是这点能耐。” 邪马台笑撑刀起身,天海光流踉跄随后,一身豪气、一生义气,浴血的二人心知生路尽断,话语犹原无惧。 “拖得够久了,哈哈哈!” 掩护计成,随即,便是最后的信念,一句一顿,圆满视死如归的壮烈灵魂心中最后的憾恨。 “欠中原的、欠俏如来的,现在就一次还清吧!” [亏欠么?]医者突兀一语令梁皇无忌再度忆起双手所染血腥。 对此,刚正道者眉头越发皱紧,话题似乎偏差得有些远了。 梁皇无忌努力思考彼此谈话主题是由何时开始偏差,想来大约是从传声符印另一头的荻花题叶为抵御魔祸计,出言问询道者那门功法习练进境时开始的。 那是保证梁皇无忌能恢复魔身,解放完整根基,并不会让心性回归远久前的关键所在。 很能明白对方旧事重提的理由,道者目光微瞑,低声说:[他们是我之罪愆,而非我之亏欠。] 这话听起来有逃避责任的嫌疑,但荻花题叶却将内中差别听得分明。 灵魔大战中变相死在邪神将手中的人绝不在少数,这些可归为道者之恶,一若小空、雷狩之于西剑流。 身处江湖,杀人人杀本就是潜规则所在,既然入了这名利场,立足世俗强以所谓“道德”苛求江湖人岂非可笑。 而真正令梁皇无忌、邪马台笑、天海光流襄助正道一开始的原动力只是亏欠,对灵尊,对俏如来的亏欠。 荻花题叶心头稍松,所幸大师兄不是顶着成千上万条亡魂的心理压力上阵,若否道者迟早有一天会崩溃。 医者指尖微动,摩挲着一枚白子,沉默片刻,问:[抛弃杀戮,抛弃仇恨,舍去大喜大悲,舍去癫狂贪嗔,一心修道,只为一份恩情?] 如此想来或也不差,但维系人心魔性的绳索一旦绷断又该如何? 此言仍是试探,意在考量梁皇无忌心境是否足以奔赴抗魔前线。 [一心为魔,道亦是魔;一心入道,魔亦成道。道与魔,只差一线。]梁皇无忌垂眸敛光,照见道心澄澈。 [何解?][心安而已。] [如此而已?][已是足够。] “的确,已是足够。” 三问三答过后,对大师兄如今心性大抵有数的荻花题叶嘴角轻扬,自语出声。 “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唯求心安而已。” 因小妹缘故,对邪马台笑尚有人情欠奉的医者自然不会坐视西剑流双部败亡。 然而点睛化龙活动范围受限,因此出手者仍旧只有——玲珑雪霏。 女子是在搏命之招将发当口赶到的现场,一缕紫烟宛如蒙蒙烟雨,纷纷扬扬,同点点星光一道,步入战场。 旁人只感星空灿然一瞬,浮沉银辉因循周天星斗列阵,阵图已是突破魔氛扰扰。 江山灵绢霍得展开—— 虚景分作黑白两色,犹如两条衔尾相连的游鱼,周身霞光万道、瑞彩千条,图外阴阳谶言环绕其上、图内太极符箓隐现其中。 此身曾为紫薇垣备选,因此对阵图运用自有把握法门,卷轴倏开已将浴血二人圈在图内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