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歌吟唱时
“我赌一千斯通,”中心议会小组的裁判席上,银鳞席尔瓦看着场中,忽然出声,“下一场是颂歌咏唱号赢,有没有人跟我赌?”
其他几个人眼光转向科曼,又去看席尔瓦,科曼故作奇怪地和他们对视,“你们看我干什么?我可是不打赌的。”
瑟福尔眨动着四只眼睛,好奇问:“站长,你也是芮迪亚人,你对你们的机甲没有信心吗?”
“我有信心啊,但是不需要我下注来展示我有信心吧。”科曼拿起透明的软塑料杯子,吸了一口里面鲜艳的饮料,悠闲地看着场地中慢慢向对方靠近的两台机甲。
“那我跟你赌,我赌超新体白洞赢。”潮汐月撩开深蓝色长袍,抽出一张金券,相当于支票,可以在星盟联合银行提取斯通。他使用一根细细的短管电光笔,在金券上填写上一千斯通的金额,平整地放在自己面前的空位上。
席尔瓦又看着坐在最边角的人,“朱魇,你也是雾族,你不参加吗?”
被他叫到的人是个娇小的雌性,她撩开半遮半掩的兜帽,露出一张异端不善的脸,但不是目前已知的任何一种雾族分支。她的外皮也很光滑,但是种粉红色,分布着细细的血丝状纹理。眼睛是浓烈的赤红色,两团巨大的眼窝简直像两个血洞,莹莹的眸光有些可怖。
“呵,你去问问在场的几万个雾族,看看有没有一个会承认我是同类。”朱魇幽幽笑了笑。
“玩玩嘛,”潮汐月曲起一条腿,歪斜着身体,扭过脸看着朱魇,“你觉得哪一个赢?”
朱魇也抽出一张金券,签上自己的名字和一串数字,摆放在跟前,“我赌超新体白洞。”
“为什么?”瑟福尔忽然转过头,诧异地看着她,“看来你跟灵质雾族的矛盾很深啊。”
朱魇用血红色的眸子看着她,“虽然我的确跟灵质雾族不对付,但是这只是个赌约,我也只是单纯想要赢点钱。”
银鳞席尔瓦又看了看众人,“还有没有人想参加?”
回答他的,是属于蓝雾族的圣歌,开始在广大的空荡领域唱响,徐徐展开的音波,清凌凌涤荡在整个空间,像倒悬的湖水,也像极地的幻光,让生物的神魂出离身体,陷落在无尽的迷雾陷阱里。
诺里扭头看了看忽然间安静的观众席上,还有周围全部失魂落魄的生物,跟旁边的婓尔卓咬耳朵:“这种无差别的范围攻击挺缺德啊,也不知道弥图罗这小子能不能挺过去,我看他有点悬。”
千佐多零把脑袋凑过来,“谁有点悬?”
“你怎么没事呢?”诺里歪着头,迷惑地看着他,随后似乎又想通了,“大概是你神经太粗了,欣赏不来这种高雅艺术,甚至只感觉对方在瞎哼哼吧。”
“那你怎么没事呢?”婓尔卓若有所思看着诺里。结果她低下头,无奈笑笑:
“因为我的接收器官坏了,没有人能在精神上影响我,只要我的精神领域足够烂。”
千佐多零眼光发亮,“那你不就是天克雾族吗?你可以破开灵质封锁,还不受他们音波攻击的影响!”
“呃——”诺里还在迟疑,现场的氛围就猛然转变,超新体白洞闪烁起白色的光芒,它整个机体变成了发光体,不停地向外散射着炽洁的光波,声音瞬息之间渺茫消散,悬停在空中的颂歌咏唱号就似被剥夺了所有的遮蔽,明晃晃现出原形。
超新体白洞挥舞着两边的副肢,冲击到跟前,用肢体前端的钢钳夹住敌人,头部的位置张开一列三个空洞,喷射出炽烈的激光,切割着颂歌咏唱号。人形的机甲奋力挣脱钳制,肩颈部的夹板脱落了大片,裸露出下面的线路结构。
残酷的近身搏斗,引发了观众席海潮一样的呼号和叫好声,从刚才失神症状里恢复的观众,现在更加热情地投入到拳拳到肉的战斗力。
婓尔卓转头看着一直很沉默的诺里,奇怪地问她:“你怎么一点也不兴奋?甚至还有点抑郁?”
“你知道这是一场什么比赛吗?这其实是声纹介质,与光纹介质的对抗比赛,这是未来的争夺赛。可惜的是,不管谁赢了,都只说明一件事:我们落后了。”
“但是,我们有神经链接,虽然深渊初号经常暴走,也算是领先的新技术吧?”
诺里遗憾地摇摇头,“深渊初号不一样。尤其是深渊初号,她不单不是先进的代表,还是禁锢的代表。因为只有神经链接才能启动她,她也没有进步的空间了,她诞生之初就被神经链接锁死了。”
在光束的切割里,颂歌咏唱号的声音简直跟惨叫差不多,连现场的观众都快要受不了了。它被超新体白洞打得满场翻滚,就像一头几近战败的动物,四肢胡乱滑动着,用更硬实一些的脊背硬抗着光束的冲击。但是很快,它也扛不住了,外层的金属壳零落着脱出,越来越多的内部结构暴露,忽然,颂歌咏唱号翻滚到正面,用已经面目全非的脸部对着敌人,光学镜头射出诡异的蓝色光。
“它用灵质封锁了!”诺里惊叫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