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抗的念头
诺里结束了一整天的清扫工作,累得要站不住了,十根指头都泡得皱皱的,她一进入Z小组的宿舍,就听见了一声惊天的哭嚎声,撕心裂肺从二楼传来。白萌冲到楼梯护栏边,妄图翻过护栏跳下来,玖鸠追着后头把她整个人扛在肩上,扛着送回了房间。
诺里站在一楼的门口,目瞪口呆目睹了整个过程。玖鸠苦着脸对着她摊摊手,示意自己没有一丁点办法。
“让我死了吧,我不想活了!”白萌又把自己扔在床上,狠狠用枕头盖在脑袋上,似乎想要闷死自己。
玖鸠抱着两臂,站在床边上,磕磕巴巴地劝说:“往好处想……他是个大地主,他们管他叫什么……属地领主,听起来就是个贵族。”
“贵族有什么用?我也是个贵族。”白萌哭得惨兮兮的,现在一点形象也没有了,两只眼睛红肿得就像两颗烂桃子,满头纯白的长发乱糟糟和肢体及床单纠缠在一起。
诺里偷摸着进到屋里,玖鸠和她交换了个眼神,指了指白萌,又指了指视讯器上的新闻网页。
诺里先到角落浏览了一下国家新闻网,关于蓝星和瑞亚联盟的联姻,已经公之于众。对方是摩多新珂,那天在皇宫欢迎宴上见过,他一看就是个极端傲慢的家伙,整个人金光闪闪,贵不可言。诺里几乎现在就能断言,一桩悲剧的不契合婚姻关系就要出现了。
看了白萌一整天,玖鸠也非常疲倦,她原本也没有多少耐心,现在恨不得直接把人敲昏了绑起来。
“白氏的人没有来吗?不怕她跑了吗?”
玖鸠嗤了一声,对诺里天真的想法感到滑稽,“她能跑到哪去?她现在连帝都都出不去。她现在由奥菲娜夫人全权负责,而奥菲娜夫人正沉浸在接近炙热权利中心的快感里,可顾不上她。”
诺里头疼地靠在墙上,捂着自己眼皮,“我们还有什么能做的吗?”
“别想了,不可能,即使你现在是姜氏的家主,这件事你也无可奈何,你什么也做不了。”
诺里又看了看哭得快要断气的白萌,“也许……也许我应该回家一趟,问问爱丽丝她们的意见。你晚上能看得住她吗?”
玖鸠点点头,她掏出一枚小药丸,由透明的胶囊包裹着,里面是细小的彩色颗粒。诺里瞪起眼睛,那是一颗安眠药,玖鸠把胶囊抛进热水里,拿着杯子,拿出此生最温柔的一面,“你快哭出来一盆水了,喝点水补充一些吧。”
白萌把脸从乱糟糟的床单里拔出来,脸上也乱糟糟的,声音哑得话也说不出来,“我不喝,就让我哭到干瘪了吧。”
诺里注意到玖鸠的烦躁指数霎时飙升了,差点薅着白萌给她硬灌下去。诺里拉住她,若有所思地说:“我、我认识密未安,她是个有追求的记者,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散布一些白萌有什么隐疾的消息,让瑞亚族听到,你说,事情会不会有转机?”
玖鸠瞪大了眼睛,“你疯了?如果教那些人知道你做的事,这是一场天大的祸端!”
白萌慢慢地收敛了哭声,她也听进了诺里的发言,“如果……如果我少了一只手,或者少了一只脚呢?是不是就不会轮到我当这个倒霉蛋了。”
玖鸠的眼珠子瞪得更大了,“你更疯!我问你,就算你真的狠得下心,就算你真的能做到如此地步,就算一切如你期望的那样,瑞亚族提出要换人选。但是,你明白你拒绝的是谁吗?实际上你打的是你们家主白蒐的脸!是他钦点你的,到时候你还能留在白氏生活吗?你还能上哪去?”
绝望的阴翳降临在白萌的脸上,她的眼里没有了一丁点光亮,整个人都暗了几度。现在她不哭也不闹了,软绵绵地摊开,铺展在床单里。
“我错了……我不应该贪图安逸,我一直都在偷懒,以为自己能苟且地在白氏过一辈子……真可笑,原来命运就像拔河一样,只要不使劲拉扯,就会付出代价……”
玖鸠还是头一次听见她说出含有这么丰富哲理的话,一时有点傻眼,“她没事吧?她这样正常吗?”
“苦难会使人瞬间长大。”诺里感叹了一句。
“是吗?你是哪个瞬间长大的?”
诺里稍微思索了一下,“我记不住了,可能是知道亲爱的爸爸不是我的爸爸,我只是他头顶绿帽子的象征的时候吧。”
诺里很少说自己的事,玖鸠也没有问过,乍一听这么复杂的故事,她咋了咋舌,“姜尚不错,家主的位置说给就给。就算是亲爹,在帝都也没有几个人能做得到。”
诺里露出迷茫的表情,“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信任应该是相互的,但是我无法马上就把他当成亲人。”她的视讯器滴滴地响了起来,看申请,是一个很偏远的讯号拨打来的,诺里心里猜想着,难道是妙澜梵女士又走很远,用公共视讯打给她吗?
诺里到淋浴室里,将灯光调暗,才将申请通过,那边一直在闪烁,讯号极差,等了几秒钟,暴风一样的杂音过去,画面才面前稳定下来。没想到画面出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