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则不变

罗淩在客厅装了一圈氛围灯，她比较喜欢光与暗交织在一起的、有些暗淡的朦胧感，不像主灯那样明亮，也不像完全置于黑暗之中的幽闭。

散落的月光穿过窗户洒到阳台、沙发上，夹杂着远处大楼发出的一点一点灯火，罗淩既能看到家里每个物品依稀的影子，让她有一种确定的安全感，但又不辨这些物品的细节，不会侵扰到她完全放空的大脑。

贺易也在这样的空间里慢慢地放松下来，他的鼻间是罗淩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他没有在其他地方闻到过，让他很是迷恋。

“你为什么是这个味道？”贺易闭着眼睛，试着用充溢鼻间的味道在脑海中勾勒罗淩的身形。

人不止眼前看到的可视的样子，那些看不到的姿态，才是一个人为什么令别人着迷的秘密。

“每个人身上都有自己的味道啊。”罗淩也闭上眼睛闲适地靠在贺易的肩膀上，“木白白说，我身上的味道持久不散，能让她通过这个特性，将我和别人区分开。可我只有在偶尔的时候才能闻到，比如刚刚钻进被子里的那几分钟。”

虽然罗淩这样说，但贺易却觉得木白白说得很对，他只要站在罗淩身旁，跨过了一般社交距离，他就能嗅到她满身的馨香。

没有什么其他的东西可以去描述或是借喻，没有闻到这个味道之前，你不会凭想象去塑造出这个味道，闻到这个味道之后，你又很难去形容它，只能浅薄地概括：这是罗淩的味道。

“赵礼毕业的时候，你还去抱了抱他，他是不是也知道这个味道？”贺易语气不甘，怎么都比他知道的早？

“没听她说过，礼貌性的肢体表达而已，那是我们之间最亲昵的举动了。”罗淩不知道贺易会对此斤斤计较，“他的注意力都在朱媛身上，我又很忙……”

还没等罗淩说完，贺易的手机铃声就响了，罗淩见贺易懒懒散散地搂着她，一副不想接听的样子，于是伸长胳膊去够被随意丢在地毯上的手机。

“是朱媛。”罗淩示意贺易。

贺易从罗淩手中接过电话，先传来的是朱媛的哭声，然后才是她带着鼻音的声音，“表哥，林经理跟我约谈了，他说他会和公司商讨收回他投给我的实习转正票，是不是你和他打招呼了？你和那个……罗淩不是要旧情复燃了吗？能不能……”

“朱媛，你自己的能力你自己清楚，专业水平如何，公司有客观的评估，林经理并不是因公徇私的人。”贺易冷酷地打断朱媛的哭诉，“你能进这个公司，是因为我写了介绍信，至于其他的，都是按照公司的正规程序进行的。”

“表哥，林经理很欣赏你，他起初同意给我投转正票就是因为……”朱媛的抽泣声渐渐停止，但话里话外却又隐含着别的意思。

“朱媛，你是觉得我猜不到你现在开了通话录音？你想从我口中听到什么呢？”贺易似笑非笑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你的专业能力还有待商榷，公司又发现了你品行不端，现在还准备收集伪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