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既然这样,他也可以留下。哥哥会补偿给他爵位和财富,然后他还可以经常来看你,做你的情人,这样你就能够既陪着我们也拥有他了啊。”
小公主理所当然的说着,在她烂漫温柔的外表下此刻终于露出了王族与孩童身份共同赋予她的冷漠。
“这样是不对的。”齐蓟说。她倒没觉得奥蒂莉亚变得不可爱了,只是直觉判定她这副观念的形成多半跟奥洛托有关,现在很想取消限制放任那个混蛋王子被埋到地里。
奥蒂莉亚面露茫然,齐蓟看着她的眼睛,温和地说:“奥妮,你想一想,如果有一个更厉害的存在,要像你们分开我和丈夫这样分开你和哥哥,把你捉走,无论你怎么拒绝也不能阻止这件事,‘祂’还说偶尔会允许你哥哥来见你,奥妮会觉得这样就可以了吗?……即使无法反抗,‘祂’这样的行为也是不对的,因为会给奥妮造成痛苦。对不对?”
小公主委屈地瘪着嘴,亮晶晶的眼睛都黯淡了。
她并不正面回答齐蓟的问题,只说:“那好吧,既然你不想跟他分开,那我就不这样做了。……哥哥晚上会来看我,我也会告诉他放弃的。”
“真好。那就谢谢你啦,奥妮。”齐蓟也没想要一下就扳正小公主根深蒂固的认知,又摸了摸她的脑袋,接着讲起了轻松的故事。
一个上午就这样还算愉快地过去了,奥蒂莉亚在吃完午餐后很快犯起了困意,齐蓟看着女仆把她抱进卧室去休息,轻手轻脚地走下了楼梯。
塔里的石梯在下行时显得更险峻一些,齐蓟不得不扶着一侧的墙壁略侧着身体往下走,边走边心想要是奥洛托王子真的每天都走这样的路来看望妹妹,那他确实是很疼爱奥蒂莉亚了。
走着走着,她按在墙壁上的手指忽然划过了一道摸起来完全不同的触感。跟粗糙发凉、外层已经有些脆化的石块区别明显,既光滑又坚硬。
齐蓟诧异地停下来细看,然后从那里掏出了一只——被塞在石块缝隙里、表面被抹了泥灰因此难以被发现的、扁扁的小“铁盒”。
就在这时女仆的脚步声逐渐清晰起来,再加上塔里光线不充足,齐蓟只好把不到手掌大的铁盒往口袋里一塞,继续向下走去。
离开高塔后,齐蓟装作疲累的样子径直返回客房,摸着铁盒不太整齐的边缘,好奇心很是翻涌了一会。但她想现在或许还有人在监视着,没轻举妄动地把它拿出来,打算在伊坦纳回来之后再商量。
等着等着她就睡了过去。
毕竟天气实在很好,透过窗口看得见大片晴朗的午后天空,微风吹拂得纱帘飘摇,既不会觉得冷也不至于闷热,是个适合睡午觉的时间段。而且伊坦纳那边似乎已经离开了城堡的范围,灿烂过头的阳光倾覆在山坡上,将野花色彩浓烈的脉络和溪流底下斑驳的石块都照得纤毫毕现,好像把那份暖意也传递了过来。
她睡醒的时候,睁开眼睛先是看到了昏暗的床顶,然后是窗外半红半蓝的晚霞。因为转动脑袋时感觉头上有东西,她伸手一摸,居然摘下了一只编得很好的花环。
这一觉睡得很舒服,所以她并不想起身,懒散地把花环举在眼前打量一番,客观地认为以其结构之精美复杂,只要将材质换成金属那么就完全能当做一位王后心爱的珍宝了,不禁感慨她领回家的真是一位心灵手巧的国王。
“如果把‘巡游’当做度假,倒是挺不错的。”齐蓟把它放回头上,对花环的制作者说道。
坐在床边的伊坦纳听到这话,意味不明地垂下目光看着她,然后伏在她耳畔,以一个极亲密的姿态含笑细语:“不错吗?如果我告诉你——这里几乎没有活人呢?”
齐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