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身
兰黎一进房门,便被房中暖意包围,从南诏边境被掳之后,她忍饥挨冻两个月,已经太久没有感受到这扑面的温暖,暖到能消融人的意志。
短暂贪恋过后,她定住了眼,便看见傅宓正不急不慢的喝茶,她心生警惕,往后退了一步,随时准备跑出门外,虽然她逃跑很多次都失败了,但也许这一次就成功了呢?
“把她带过来,扔到床上去!”傅宓轻飘飘地一句话,兰黎便疯狂往门边冲去,还未到门边便被展桃一把抓回来,提到床上佯吼道:“爷点你,是给你面子,若是不知好歹,我们三个今日就叫你知道什么是欲生不能,求死不得!”
春樱见展桃演上了,差点没忍住笑了出来,听到门外的人走了,这才冲展桃眨眼。
“你不用害怕,我们是来救你的。”傅宓捧住她伤痕累累的手腕,轻声说道。
见她依旧浑身紧绷,春樱心疼地说:“你放心,我们不是坏人,你看……”她轻轻撕开喉部贴的假喉结然后粘上。
这样的把戏,兰黎见得太多了,这两个月,玉娘她们为了磨灭她的意志,软硬兼施,让她一次次充满希望又一次次绝望,想起这些,兰黎心中的怒火又被点燃,她假装松懈,听话地躺在床上。
“你可能说话?”傅宓是不大相信南诏女王是个哑巴的,只有可能说明她是装的。
“姑娘!!!……”春樱惊叫后急忙捂住嘴。
说时迟那是快,兰黎突然偏头死死地咬在傅宓的腕上,傅宓“嘶”地吸气,手腕传来一阵剧痛,莹润的皓腕渗出血珠。
“诸位郎君怎么了?”玉娘带着两个随从破门而入,春樱来不及看自家姑娘,立马先发制人:“你的丫头将我们杜四郎的手腕都快咬断了!你们这未经调教的丫头下口可太狠了!”
玉娘见三人真的在床前,紫衣郎君正捂住手腕不敢动弹,似是伤得极重,连忙撇清关系问:“这可是三位郎君亲点的‘小辣椒’,如今受了伤莫非要赖在我头上?”
“虽说是我们亲点的不错,可杜四郎乃是戾王舅父家老来独子,若是有个差池,恐怕你拿命难换!”展桃内心忍不住大呼:姑娘真是先知!幸好教了她一套关于身份的说辞,不然今日这关可就难过了!
一听戾王名号,玉娘心中也有点慌了,她迟疑地开口:“对不住郎君,奴家有眼不识泰山,不知您三位是戾王的人,只是您三位空口无凭,我这……”
早知或许今日有险,春樱见傅宓眼神看向腰间,便立马去搜她的腰间,摸到了一块牌子,隐约是个“戾”字,来不及细看,她连忙亮出来。
玉娘只见那块古朴的牌子上龙飞凤舞地写着一个“戾”,便忍不住跪下来,不敢多看,低头哭喊:“郎君们,奴真是冤枉,这丫头就是个犟种,我怎么调教都油盐不进,今日冲撞了三位郎君,玉娘真是惶恐不已,还望三位郎君海量,原谅我这不知事的野丫头吧!”
“便是我们能原谅,戾王也不能原谅!今日之事,必不能善了!”傅宓见展桃狐假虎威信手拈来,忍不住心中感叹:莫不是以前把她拘狠了?
“既说原谅,便该拿出诚意来,今日,本是我们自找的,但我却是在你今日欢受的伤,若是没有诚意,我便去报官,是非公道,自有官府裁决。”傅宓语速不紧不慢,可却让玉娘心惊:这小丫头是南境过来的,没有渡牒,这是从见不得人的黑市低价买入的,像这样的孩子她后院还有十几个,若是真的报官,今日欢损失是小,若是误了那位的大事,她便要人头落地了!
“好说好说,郎君莫要激动,这丫头既然郎君们稀罕,便当我玉娘私人赠与你们的,还请三位郎君莫要在戾王面前提起这等事,玉娘在此叩谢三位恩人了!”能做到今日欢老鸨的人,自然不是一般人,玉娘能屈能伸郑重一叩首。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本来今日傅宓只想探查,后面再想办法把这个丫头买下来,没想到这横来一口,却是歪打正着了!
她正色勉强道:“如此,我不是白白被咬了一口?莫非你以为我们是这等好说话之人?”
“方才你们给的一千两,我也如数奉还!还请杜郎君笑纳!饶了玉娘吧!”
“那就一言为定了!”
好一番折腾,傅宓见好就收,春樱简单的包扎之后,她顾不上兰黎错愕的神情,立马带着人出了今日欢,她直奔门口的马车而去,才一上车,门口一群人便追了出来,约是玉娘那边已经醒悟过来,素闻戾王生母不详,何来舅父?
傅宓亲驾马车往西市而去,西市人多,为防万一,她已经让兄长傅璟在那边接应。
好在一行人出来得早,展桃自从上次傅宓坠车后,苦习御车术,不一会儿,这马车便入了西市无人小巷中,正好迎上久等多时的傅璟。
“吁!”马车停稳,春樱先行下来,小心扶着傅宓的手轻言:“郎君小心,该换车了”
“妹妹,你的手怎么了?”傅璟一见娇弱的妹妹一副男儿郎的打扮,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