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诊
隙里,斯内普的心混乱无序地跳动着。
轻叹了口气,她的语气变得消沉:“虽然有些难以面对,但我还是想再见一见邓布利多。他的葬礼我都没能参加。”
原来是为了这个。
斯内普说:“口令是西番莲,你随时可以过来——我想,他会很高兴见到你。”
西番莲?卡罗尔的职业敏感性让她一瞬间就想到了许多种需要用到西番莲的魔药,不过只有在一种魔药里它是作为主要材料出现的,那就是无梦药水。
她关心地问:“你最近睡眠不好吗?”
斯内普微怔,旋即低声说:“我很好,不用担心,只是刚好选到了这个口令。”
不知道是不是那道可怕的伤留下了后遗症,他那特征鲜明的圆滑嗓音在压低声音时仍然会带出些许并不刺耳的沙哑,传到卡罗尔耳中时,就像是有人挨着她的耳朵轻轻拨了下大提琴的琴弦,震得她耳膜微微地发麻。
两人对了下目光,风吹过走廊,带动了墙壁上的火把,他们深色的眼睛里都映照着摇曳的微弱火光,看起来有那么点融融暖意,又有那么点火烧火燎的呛人。
“那就好。”卡罗尔的声音也不自觉地放轻,“我先过去了。”
“待会见。”斯内普说。
“待会见。”
卡罗尔率先转身,斯内普多看了一眼她的背影,才慢慢地继续往下走。
看到医疗翼里的病床,莫名比看到霍格沃茨的城堡更让卡罗尔产生回家了一样的亲切感——这可说不上是一件好事。
医疗翼里现在只有两个病号,一个是三年级的格兰芬多,半夜想溜去厨房找吃的,结果方向感太差走到斯莱特林的地窖里,被关在一个废弃的房间待了一夜,冻感冒了。感冒一剂药下去就好了,然而受到的惊吓得用镇静魔药平复个两三天。
另一个是六年级的拉文克劳,在自制炼金阵的时候出了点小差错,炸没了三根手指,左手两根,右手一根,到明天应该就都能长齐全。
卡罗尔觉得有很大的可能,这两个人在毕业以后也会成为圣芒戈的常客。现在算是先认个脸熟。
先盯着那个垂头丧气的拉文克劳喝掉了晚上的止痛剂,跟着,卡罗尔检查了一下医疗翼里基础魔药的储备情况,仔细写好工作日志,便坐下来翻看庞弗雷女士的笔记。看着看着她忍不住发自内心地感叹,霍格沃茨之所以还能保证稳定的毕业率,不得不说是因为庞弗雷女士在其中起到了不可磨灭的关键作用。
看得正入神时,卡罗尔听到门被轻轻叩响,她习惯性地先抬手确定时间,跟着扭头,看见敞开的门边站着一个面色苍白的学生——四肢健全,身上没有一眼能看到的伤口和血迹,情绪还算稳定。
很好,不用急。
“进来吧。”卡罗尔站起来,等他走到她的近前,轻声问,“怎么了?”
“弗洛加特女士。”他礼貌地说,“我想要一些生死水。”
卡罗尔注意到他眼睛下面的青黑,“睡不着?”
“是的。”
“几天了?”
“有一阵子了。”
“你叫什么名字?”
“德拉科·马尔福。”他的声音低了一个度。
瞥了眼那头浅金色的头发,卡罗尔拿起庞弗雷女士的笔记翻了翻,语气略微严肃起来。
“马尔福先生,你十天内已经来拿了超过五次的生死水,我必须告诉你,连续多次服用生死水,会形成依赖性,导致顽固的睡眠障碍,这不利于你长期的身体健康。”
德拉科耷拉着眼皮,表情有点不太耐烦,但语气还算恭敬地说:“我明白,弗洛加特女士。但比起预防潜藏在未来的健康隐患,我想我得首先消除眼下因为睡眠不足导致的猝死危机。”
他以为面前的年轻女士会露出和庞弗雷女士一样怜悯的神情,然后无奈地把药水给他,但没想到她连眉毛都没抬一下,不为所动地说:“抱歉,我不能给你。如果你的情况真的严重到了不服药就会失眠而死的程度,我会和斯内普先生建议给你放个假,叫你的父母带你去医院诊治。”
德拉科张口结舌:“您不能这么做!”
卡罗尔这会扬了扬眉毛,“我确信我可以,马尔福先生。”
德拉科露出了愤怒而屈辱的表情,苍白的尖脸因此涨得通红。
“不要以为那——那位——倒台了,我们马尔福家就会失势!”他激动地说,“像你这样的人,根本不会懂得马尔福这个姓氏在魔法界的地位!”
这小孩在说什么呢?
错愕过后,卡罗尔啼笑皆非道:“我想你误会了。你的姓氏是什么跟你的身体状况没有任何关系。我不给你生死水,纯粹是因为你还是在校学生,我必须要对你的健康负责。失眠是疾病的一种症状,只有弄清楚你的病因,才能开出从根本上治愈你的药方。”
“我不需要你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