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黎明
了一会,沮丧地小声说:“黛西说她有事要请假几天,所以……请我给她代班一下。”
“请假?”反问的语气里却没有意外,卡罗尔抬了抬眉毛,“道克瑞先生允许了吗?”
琼安低着头不说话,卡罗尔也不再多说什么,“行了,你去忙吧。”她转身上楼。
“弗罗加特女士。”
卡罗尔回头,琼安耸着眉毛害怕地看着她,嗫嚅道:“黛西她……真的不能再回来了吗?”
“按照拉尔夫·道克瑞先生上周下达的通知——所有未经允许的擅离职守与辞职等同——是的。”
冰冷的语气像举起的魔杖一样吓住了琼安,她的眼里开始蓄起眼泪,却仍然强迫自己开口,“可、可是……现在这个情况……到处都是食死徒……黛西的父母都是麻瓜……她会害怕是……”
“——是很正常的。”卡罗尔用不耐烦的口吻接上了琼安的话,顿了顿,语气又缓和几分,注视着她说,“但是,我想柯伊尔小姐应该还记得进入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时做的宣誓,否则你现在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琼安不堪与卡罗尔直视的重压,再次低下了头。
卡罗尔则转头透过窗户看向阴云笼罩的夜空,插在口袋里的手轻轻摩挲着魔杖。她的心情其实并不如脸上的表情一样平静,但语气还是淡淡的:“柯伊尔小姐,我想你应该清楚,虽然我们的魔杖鲜少发出攻击性的咒语,但我们的身份并不仅是治疗师,还是战士。我们曾宣誓,我们的魔杖将永远与伤痛为敌,与死神作战,不避危难,忠贞职守。”
转回头,琼安正怔怔地望着她。
“害怕受伤,想要保护家人,这是人性,确实不好苛责。但在违背誓言,抛弃同伴,背叛信仰之后,她就不再是我们的战友了。”卡罗尔伸出手轻轻拍了拍琼安颤抖的肩膀,轻声说,“我们才是。”
“说得好!”
楼梯墙上本在围观的画像纷纷出声,一位穿着中世纪礼服的老女巫激动地捏紧手里的手帕,狠狠地擤了下鼻子,然后扔在了旁边想要伸过手来安慰她的男巫脸上。
她高喊:“战斗!战斗的时刻来临了!我们治疗师永远是黎明来临前的守夜人!”
被画像们高昂的情绪感染,琼安的神色也逐渐坚定起来。
像是在心里做了什么决定,她语气郑重地说:“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弗洛加特女士。”
“那是你的事,”卡罗尔像是从未表露过亲近一样利落地收回手,头也不回地说,“既然自作主张代了别人的班,那就把两层楼的工作都完成好,别让我发现记录上有差错。”
好吓人!
琼安脖子一缩,连忙慌张地跑下楼梯。
楼梯间的脚步声逐渐远去,最后看了眼窗外,卡罗尔步履平稳地踩着楼梯上行。到了六楼,她穿过无人的走廊,经过一道道沉重的双扇门,来到了走廊尽头,懒散地敲了敲挂着“院长办公室”铭牌的橡木门。
“进来。”里面的人高声喊。
推开门,卡罗尔就听见他继续说:“没事,你说。”
然后一道陌生的声音像是被人用魔杖指着一样语速飞快地说:“……我确定,拉尔夫,我敢以我去世的曾祖父的名字发誓,从我家的阁楼上能清楚地看见有两个巨人在霍格沃茨肆无忌惮地行动!你想说为什么晚上能看见?霍格沃茨肯定着火了!火光映红了天空的一角!霍格莫德的宵禁也解除了,我开门小心地试探了一下,现在出门不会引发警报——当然,根本没有人敢出门。所有人都躲在窗户后面,像泡在魔药瓶里的蟾蜍,瞪着两只眼睛,盯着对面窗户里的两只眼睛……”
办公室里的大理石壁炉里燃烧着熊熊火焰,一个还戴着呢绒睡帽的脑袋惊恐地在火焰里飞速开合着嘴巴,他的眼珠拼命往眼角的方向滚,看起来非常想要回头观察一下身后是否有闯入者,但他又不能中断对话,只能这么不安地忍耐着。
“别紧张,老朋友,就算真的倒霉地让食死徒掌控了霍格沃茨,情况对你孙女而言也不会有多糟糕。毕竟从你曾祖父开始算起,你全家都是巫师。”背对着卡罗尔坐在壁炉前的人像是知道进来的人是谁,头也不回地笑呵呵地说。
他身材矮小,整个人几乎陷进了扶手椅里,从后面只能看到他那一小片光秃秃的头顶。
卡罗尔轻轻关上门,像在自己家一样自如地走倒橱柜边拿起茶壶倒茶,捧着茶杯一边喝一边听他们的交谈。
“你说的是没错,可谁知道等……”壁炉里的老头神经质地清了下喉咙,把那个名字含混了过去,“……真正掌权了,会怎么定义纯血统呢?万一他规定往上数七代都是巫师的才算正经纯血统,我的小莎拉可就成了混血了。”
秃顶老头低声咕哝:“我倒希望他真有这么傻。”
“你说什么?”
“我说,那你就祈祷今晚会像十七年前的那个夜晚一样,邪恶溃败,迎来光明。”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