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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00pm
白鸟泽学园高中部,学生宿舍楼
水鸟叶月坐在花坛边上削铅笔。身边偶尔有自主训练结束的体育社团学生路过,她抬起眼皮看了眼那些年轻而富有活力的躯体,兴致缺缺地垂下脑袋。
同样都是躯体,牛岛若利和其他人的躯体完全不在一个量级。
水鸟叶月抓着手里的铅笔,笔尖被削得很尖,少女将文具翻转过来,尖锐的那头正对着自己的眼睛。笔尖的黑点在视线中不断放大,有一瞬间,她甚至能够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水鸟。”
她听见有人喊自己。
少女回过头,白鸟泽排球部的王牌面无表情地站在自己身后不远的地方。少年额头上还挂着一层薄汗,应当是刚从体育馆出来的。
“牛岛学长。”水鸟叶月放下铅笔。
牛岛若利沉默地走到她身边坐了下来。初春的温度有些低,但男生的体温比想象中要高了不少,水鸟叶月觉得自己周遭的气温都随着牛岛若利的到来上升了。
“你在做什么?”过了好几分钟,水鸟叶月才听见对方的问话。
她张了张嘴,“削铅笔。”
其实没什么必要削。水鸟叶月一个月只交一次练习稿,一次三张根本没有多的,给她几支铅笔她能从高一用到高三。
牛岛若利“嗯”了一声。
少女看了眼对方露在外面的臂膀,又看了眼自己手里的文具,她将削好的铅笔放回笔袋里,重新拿了支新的开始削。
垂着头的时候能看见牛岛若利短裤外面的、线条流畅的大腿。
于是水鸟叶月又想起了自己前几天突然出现的疑问——牛岛若利会选什么样的内裤呢?
白布贤二郎不说的话,她可以自己问。
白鸟泽学园花重金招来的天才少女扬起头,看着同样是学校花大力气弄来的排球部王牌,语气严肃。
“牛岛学长,现在不急着走的话,可以麻烦你把裤子脱了吗?”
牛岛若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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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20pm
乌野町某民宅
鲤沼由实从浴室里走出来。
屋子里很空。毫无疑问,倘若以“独居”为标准来评判鲤沼家的宅邸,这间房子明显有些大过头了。
卧室墙上挂着一块贴满各色便利贴的白板,少女闲来无事揭了一张来看,便利贴上什么都没有,就是单纯的空白纸张。
莫名其妙。
鲤沼由实想。
这具身体原主人的怪癖比她想象中更多,储物柜里堆满了临近过期的速食食品,白板上贴着空白的便利贴,卧室书桌上摆着好几个笔筒,里面全是各种型号的、完全没有拆封过的记号笔。
鲤沼由实站在卧室中央。她努力思考着原主到底是什么样的性格,未果。
武田一铁说她再不去学校上课就只能退学处理,鲤沼由实觉得以自己真实的受教育程度,是否上学都无所谓,可乌养系心说他希望自己的未来妻子是个研究生,那她至少得把高中三年的水划完才能得到大学入场券。
鲤沼由实从衣柜里抓了件外套胡乱裹在身上。
她刚洗完澡,头发还没干。少女柔顺而浓密的长发垂在身后,将她冷白色的脖颈盖了大半。鲤沼由实看见自己的耳根前方有一颗不易察觉的黑痣,她突然想起自己穿越前也有一颗痣,位置也在耳根前方。
还挺巧的。
她扭头出了门。乌养系心正在打扫店内卫生,见某求婚狂魔站在店门口,未来的乌野排球部教练吓得鸡毛掸子都拿不稳了。
“抱歉,今天打烊了。”青年一个激灵冲到店门口,在鲤沼由实眼前关上了店门,“要买东西明天吧!”
鲤沼由实看着眼前紧闭的大门,茫然眨眼。
但是我要买姨妈巾唉。她想。放着这玩意儿流一晚上怎么想都不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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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3pm
乌野町某公寓
“哥,”武田纪子从房间里探出头,“你有看见我的抱枕去哪了吗?”
武田一铁坐在客厅里盯着摆在茶几上的手提电脑,听见妹妹的询问声,青年抬起头,皱着眉毛思考了几秒钟。
“我昨天洗了,”他说,“可能在阳台。”
“今天影山飞雄在体育馆门口被人告白了,”武田纪子光着脚往阳台走,“好像是女排的人吧,一年级,说喜欢他很久了什么的。”
“影山飞雄?”
“就是排球部新来的一年级生啦,你过去的时候泽村已经把他们扔出去了。”
“理由呢?”
“打飞了教导主任的假发。”
武田一铁:“……”谢谢,虽然还没有见到面,但已经开始头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