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秋风萧瑟，吹落一地的银杏叶。

空寂的小院，吴声提着一罐啤酒半躺在摇椅上，修长双腿自然交叠，随着摇椅上下晃动。白日里那套装扮换成舒服的长款白色居家服，与黑夜形成鲜明对比，眺望远处大海，眼神落寞。

白言半夜睡不着打算到客厅作画，隔着透亮的落地窗看到院子里那人，盯着片刻而后拿上毯子出去： “生病不好受，盖着点。”

而后，在男人旁边坐下。

“白言，你说我有那么差劲吗？怎么就没人喜欢呢。”吴声扭头，目光忽而柔和。

言语之间的凄凉，令白言心间酸涩。脑子里想起秦六那番话，主动握住男人大手： “不还有我吗？吴声，如果你不介意，或许我们可以试试。”

回到房间，她想了很久。即便接下来的日子没多久，仍旧想任性一回。吴声这么好的人，值得被爱。

噹

手里的啤酒应声落地，吴声怔然。吸人心魄的一双眼半眯，骤然收紧： “认真的？”

“嗯，想了很久。虽然你觉得不可思议，但我从不撒谎。”女人神色认真，水灵灵的眼睛甚至藏着一抹狡黠。

“白言，谢谢你。”男人仍旧慢悠悠的，坐起来张开双臂，眸光闪烁：“那，可以抱一下吗？”

女人不等他起来，主动贴上去，整个人像是重叠在吴声身上，趴在他胸口歪着脑袋，长发由于惯性，自然垂落一旁：“吴声，这个世界上没有完美的人。对我而言，你很好。”

“喜欢还是安慰？”长指撩起女人一缕青丝，细细把玩。

“如果我说对你一见钟情，会不会显得很假。”白言笑，眉眼弯弯如星月，生动又愉悦。

吴声将她收紧，扯开毯子裹住她：“这句话，应该我问你。”

那晚凌晨白言来了之后，他一直没睡。感觉很奇怪，就好像在他感情空白了很多年准备独孤终老，突然上天赐给他一个南方的姑娘。漂亮、气质且温柔。

白言安静待在他心口，聆听男人坚强而有力的心跳：“今晚要在这里睡吗？可能会下雨。”

“那就进屋，能和你一起睡吗？”吴声得寸进尺，开玩笑问。

哪知白言没拒绝，从他身上起来站在一旁等待：“我相信你，走吧。”

男女之间那点事，她心里明白。尽管，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但如果对方是吴声，她不会排斥。

男人给她披上毯子，半揽着女人肩膀往里走：“逗你的，赶紧睡觉，女孩子少熬夜。”

亲自将她送进房间，吴声转身离开。

有点小事，需要交代一下。他不能给白言带来烦恼，特别是陈月的突然出现。

白言以为第二天起来吴声一定在，哪知道空荡荡的客厅除了懒洋洋看门的狗子以及窝在前台睡觉的橘猫，整个民宿只有她自己。

阴霾的天，淅淅沥沥下起小雨来。屋外清凉的风透过门帘吹进来，令白言情不自禁收紧双臂。

北方的秋季，和想象中天差地别。随即回屋，套上件冲锋衣出来，没什么胃口。干脆坐在角落里作画。

下午钟点工过来打扫卫生，热闹了一阵。但当她离开，再次陷入沉寂。

白言没有打电话查岗的念头，更不知吴声去了哪里。

总之秦六提着火锅食材过来找他们时，吴声还没回。

“白言，就你一个人在吗？”秦六蹲在金毛面前给它丢狗粮，怀里霸占着原本躺在女人怀里的橘猫。

女人极少有机会吃火锅，整理着食材搭话：“嗯，他没给你打电话吗？”

她以为二人关系特别好，吴声去哪都会告诉秦老板。

秦六知道白言不知道怎么倒弄北方火锅，脱掉风衣丢到前台桌子上，撸起袖子麻溜捯饬小暖炉倒腾到客厅落地窗前，方便欣赏雨景。

“这小子今儿怎么回事，该不会昨天受刺激，跑哪个酒吧喝酒去了吧。”以前他感情刚失利，可没少往酒吧跑。

“吴声不是那种人，可能有事，差不多快回来了。”白言摆好菜品，走到门口张望。

天，愈加黑暗。

秦六看眼手表，晚上七点多钟。他都饿了，懒得等。于是招呼白言坐下：“算了，不等他。我们先吃，那小子饿不着。开着好几家分店呢，吃什么没有。”

女人不了解，即使工作再忙，总不能不回家。

大概过于担心，摊开小手伸向秦六：“秦老板，可以借用一下电话给我男朋友打个电话吗？”

咳咳

“男、男朋友？”秦六瞬间瞪大双眼，嘴巴张老大：“你不是单身吗？”

白言轻松浅笑，拿走秦六手机翻找到吴声号码：“昨晚才确定关系。”

那端似乎在什么嘈杂的地方，信号不是太好。断断续续听男人说他尽快赶回来，叮嘱女人不要出门之类的，而后便挂了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