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混沌
小谢大人得谢州同举荐,仕途一片坦荡,却还是要用这下作法子逃命。如今再看你这局促处境,倒还有些可怜。”
谢邈想想,她又没有真的做了什么,不过是说了几句话,让肃王公子认为那帮家丁是为他而来,帮她挡一挡罢了……这也算下作?
那这位王公子的道德水准可还真是高得很。
“肃王公子与洗霜护卫彼时听见有刺客便神情紧张,应对动作熟练,想来公子这一路走来也不是很太平?追我的不过小鱼小虾,追公子的恐怕就没那么容易应对了。这样算来,还是公子比谢某更可怜。”
“……”梁封城极为不自然地绕过这个话题,问她:“你拿了谢家什么东西?”在谢邈看傻子一样的目光中补充一句:“那帮家丁都要报官了,若不是我拦着,小谢大人还能顺利进京赴职?”
谢邈冷哼一声,“他们报官是因为公子打了人,你当我傻?”
“……”
得了,半个字都套不出来。
梁封城泄了气,还是安生吃饭吧。
很快,房门又被敲响,洗霜在外道:“午饭备好了。”
这次来送的肃王公子午饭,来人都多了不少,又是端菜又是端汤,谢邈面无表情看着很快被摆满一桌的碗碟们,虽然洗霜侍卫也进来吃了,可他们两个人长了十个胃不成?
待一众驿卒退下,谢邈捧着自己可怜的饭碗也吃了差不多,开口问道:“肃王公子如何处理了谢家的那些?”
梁封城道:“人家又没犯法没犯事的,自然要好生赔礼道歉。”
“他们回去了?”
“不知道。”
“伤势如何?”
“……”梁封城有些惭愧,“行走不便。”
那就是不能再追了。
谢邈松了口气,对这个结果很满意。
她转至一旁烤着炉火,撑着脑袋等桌边两人慢条斯理把一桌子菜吃完。
“王公子饭也吃完了,还不走吗?”
梁封城霎时面露难色,“哎呀,小谢大人有所不知——”
他抬了抬洗霜的右臂,一脸担忧道:“方才打斗,以一敌数,洗霜这胳膊扭伤,如今已不能驾马车了。”
洗霜极为配合地扭起五官看向谢邈,方才还灵活端着饭碗地右臂立刻耷拉着,仿佛丝毫不能用力地样子。
谢邈眯着眼仔细看去,快把洗霜的胳膊盯出洞来,也没看到传说中的扭伤在何处。
这又是整哪出?
梁封城见她满面木然,大约是骗不过去的,于是直说:“我二人需要一个车夫。前后看看,小谢大人最是合适。”
“我自己有马。”
“可变双乘。”梁封城瞬间接话,“王公子出行用双乘马车,不算逾矩。”
“我为何要为你们赶车?”
“我与洗霜皆因你而伤,小谢大人不应该回报些许吗?”
谢邈刀枪不入:“王公子又是哪里伤了?”
梁封城一愣,方才话说太快,他还没想清楚怎么圆。片刻,装模作样扶着腰,“闪到腰了。”
今日说谎太多,可千万不要遭报应啊。
随即丝毫不给谢邈拒绝的余地,径直道:“自此地至邢都尚有两日车程,便托付于小谢大人啦。”
也许是看谢邈吃了瘪,也许是扳回一局让梁大公子很是爽快,这一夜沉沉睡去,次日清晨满是轻松。
直至看到在皑皑白雪中同样轻松的谢邈。
“……”梁封城突然心头一跳,总觉得这人的状态不该如此,哪里不对似的……他轻手轻脚靠近马车,左右看看,别是哪里埋了火药吧?
给两匹劲马添草的谢邈头也不回,背对着梁封城便开口:“肃王公子可休息好了?”
梁封城斜倚在马车上,心中思忖着,“嗯,房中暖炉够热,这一夜大雪过去都没有察觉。小谢大人扫过马车了?”
谢邈一改昨日一身刺儿的态度,礼貌又恭维……甚至有点谄媚地说:“既是为肃王公子驾车,自然要提前收拾妥当。给马车扫雪么,应该的。”
不知为何,梁封城总觉得这话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谢邈看他的动作,抬手往马厩栏上一撑,挑眉道:“公子腰伤好了?”
梁封城身上一抖,眼珠一转,面露难色:“没有。你看,这不得时刻靠着吗?压根使不上力,不能动。”
神色郁结,看上去还真是因为这腰伤处处不便让人头疼。
谢邈了然,幽幽道:“那公子可必得好好养伤了。”
“若是路上遇到梁府的人,洗霜一人如何能应付得来呢?”
这一路走来,知道的都说谢家的小儿是上辈子积了大德,这辈子让老天追着给饭吃,年纪轻轻就得了荫官,日后不用动弹都是吃喝不愁的好日子。
却没人提过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