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污
吻刚要落在萧云策的唇上,方决的声音忽然在门外不合时宜地响起:“少爷,冰碗来了。”
萧云策懊恼地“啧”了一声,先是捞过宋玉慈狠狠亲了一口,接着再意犹未尽地起身,朝门口走去。
他端着两个放满水果的冰碗走进来:“夏日里还是得吃些冰的才解暑。”
说完,萧云策用小竹签插起一块切好的西瓜,送到宋玉慈嘴边:“难民和洪涝的事情大概已经结束了,再过两三日,我就不用和太子打交道了。”
沁甜的西瓜咽入腹中,宋玉慈只觉得身上的热意也退了许多:“只是李玄鹤绝不会就此收手,还是小心为上。”
为了照顾李文朗的身体,李玄鹤特地吩咐林公公,让他在乾清殿的四角放置了几大盆冰块以降温。
屋里比外面要凉上几分,实在惬意极了。
连看了一下午的折子,李文朗身上甚至没有出汗。
他端起林公公递上来的茶:“太子有心,这放冰块的法子实在不错,朕往日里早就热得一身汗了。”
“是啊,”林公公笑道,“太子殿下一向替陛下着想,实细心。”
两人正说着,那话语里的主人公就出现在了殿外。
“父皇,儿臣有要事启奏。”李玄鹤恭恭敬敬地跪下,行了个十分规矩的大礼。
“何事?”刚夸过李玄鹤,李文朗这会儿心情正好。
“儿臣要弹劾卫大将军萧云策贿赂太医,不顾皇后娘娘凤体,私自将刘太医请出皇宫,为靖北侯萧长宇医治。”言罢,李玄鹤递上奏折。
李文朗的神情迅速冷下来:“朕记得,刘太医是朕点名留在皇后身边的,专门命令他不许为除了皇后外的任何人医治。”
“正是,”李玄鹤依旧跪着,神色冷峻,“当日母后因旧病而头痛难忍,命宫女去请刘太医,谁知刘太医擅离职守,收受贿赂,以致母后凤体有恙。”
“刘太医与萧将军罔顾圣命,私相授受,实在该罚,请父皇严查!”
“哗啦”一声,茶杯被宋玉慈失手打翻,温凉的茶水撒了一地。
“你再说一遍,李玄鹤控告萧家贿赂太医?”宋玉慈怒气冲冲地站起来,绕到传口谕的太监面前。
“哟,夫人这是不信啊,”这太监是个势利眼,眼见萧家马上大难临头,先前那副狗腿的样子没了,反而盛气凌人地斜睨宋玉慈一眼,“这太子殿下手里证据确凿,还是请萧将军跟咱家进宫走一趟吧。”
“无稽之谈!”宋玉慈伸手想扇他,却被萧云策拉住。
“娘子,恐怕又是李玄鹤的奸计,”他难得冷静,“我得进宫会会他。”
“不行,”宋玉慈拦住他,“李玄鹤敢告状,说明他已经有了十足十的把握,你若是进宫,可不就是羊入虎口?”
“夫人,抗旨不遵也是大罪,您自个儿掂量掂量吧,”传口谕的太监挥了挥拂尘,“将军动作快些吧,要是晚了,让陛下等急了,那咱家的罪过可就大了。”
狗眼看人低!
宋玉慈剜他一眼,张口还想骂他。
萧云策伸手轻抚宋玉慈的脸庞:“娘子莫急,身正不怕影子歪,本就是莫须有的事情,官家不会任由李玄鹤混淆黑白的。”
“请公公带路。”说完,他松开手,看向那仗势欺人的太监。
等萧云策到乾清殿时,已经月过树梢。
宫里点起了灯,乾清殿内格外明亮。
大殿内,李文朗坐在上位,底下站着两个人,一个是李玄鹤,另一个是战战兢兢的刘太医。
“臣萧云策,叩见陛下。”萧云策跨进殿内,规规矩矩行过礼后,李文朗抬手,示意他先站起来。
“太子,你说说,萧爱卿究竟是怎么贿赂刘太医的。”他扫了一眼堂下站着的人,看向李玄鹤。
“先前儿臣听闻靖北侯萧长宇因意外感染瘟疫,本想着侯爷为我大晟征战多年,劳苦功高,便特意吩咐太医院众人,若萧家世子来问诊,比鼎力相助。”
听到他满口胡言,萧云策忍不住攥紧了拳。
“不过儿臣专门叮嘱了刘太医,让他谨记父皇的口谕,必须尽心尽力照顾母后,不得为他人坐诊。”说着,李玄鹤斜睨了正在瑟瑟发抖的刘太医一眼。
“谁知萧云策不愿让其他太医问诊,点名要将刘太医请到府上,”李玄鹤顿了顿,“刘太医起初不愿,后来萧云策以重金贿赂,他见钱眼开,答应偷偷入府。”
“太子殿下,”听他说了许久,萧云策终于开口,“你说我以重金贿赂刘太医,那请问这‘重金’在哪?”
李玄鹤勾唇一笑,似乎在为鱼上钩而得意:“这证据自然有,还请萧将军看看这是何物?”
林公公将木匣端上来,送到萧云策眼前。
萧云策立刻拿起木匣,翻到底部一看,瞳孔骤然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