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梦
不出什么情绪。他一言不发地帮忙处理着事情,按照她的遗言,一把火将她焚成一堆灰烬。阿朝递过来一只漂亮的锦囊,沈鸢看见背面绣着一个歪曲的“华”字,她将一小撮灰烬装进这只锦囊,预备带回铸剑山庄。
“溪山,这几日你忙前忙后的,休息几日再去铸剑山庄吧。”秦牧轻看着沈鸢那张越发素净的脸,开口道。
她“嗯”了一声,抬手揉了揉眼头。一梦的事情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将这个锦囊送去铸剑山庄,她也不由来地感觉到了一阵疲惫,她推开了房门——
房间的烛火,也很快就熄灭了。
*
“主子,天山派送来的请柬,下月就是祭祀了。”
阿朝接过请柬,难怪萧向秦被召回了天山派,倒是他忘了祭祀这回事。他重新将请柬收起,递给下属,道:“给龙年年送去,让她去天山派走一趟,顺便去盯住萧向秦。”
他端起桌上的云巅雾喝了一口,问道:“沈鸢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那人忙低下头:“主子恕罪,沈姑娘的事情尚在调查中,不过那名叫‘梧忆’的人倒有些眉目了。”
“说。”
这倒也算是个好消息。
“此人或许是明月楼的杀手。虽不知名姓,在明月楼出过手的杀手里,确实有一个善用拳法的。还有种种迹象表明,明月楼似乎有往中原来的意思,属下尚在证实。”
阿朝闻言微微有些讶异,明月楼,一个大漠的赏金杀手组织,不认人,只认钱,杀手皆以代号相称,若那叫“沈梧忆”的人没死,倒真有可能进了明月楼。不过,一个拿钱做事的组织,原本也只在边疆一带活动,怎会突然往中原来了。
“去盯着明月楼的动向,随时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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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牧轻一直在装点沈鸢的行李,姜一梦给沈鸢买的衣物首饰太多,沈鸢的小包袱根本装不下,她有些犹豫不定,在不周山上就只看见沈鸢穿这素色长袍,也不曾戴过任何首饰。
“溪山,这些衣服……”
沈鸢将之前姜一梦最喜欢的那双墨绿色水滴耳坠戴好,又挑出那件她最喜欢看的月牙白凤尾罗裙。
“我去铸剑山庄就带这些吧,剩下的劳烦师姐替我收好,待事情了结,我再带回不周山。”
“马车已经租好了,就候在门外。我和容姨会在此多留些时日,你路上小心些,有事就传信给我,万不可自己逞强,还有,你的毒自己也要多加留意,你把这请帖拿着,前往天山派参加祭祀的武林门派和江湖散客很多,你去参加多多留心一些医者……”
“知道了师姐,你在洵洲城也自己小心。”
秦牧轻本不是个多话的人,可她心里总是担心着沈鸢,师姐妹的关系和不周山的日日夜夜就像一根无形的绳,将她和沈鸢牵在一起,那是什么都割舍不开的情谊。在她的心中,沈鸢先是“妹妹”,而后才是“师妹”。
但是她也清楚,沈鸢表面上话少面冷,实际上待人真诚,她希望师妹能够独当一面,却又害怕师妹被欺骗。然而沈鸢也有自己的事情去做,也有自己想找到的人,知道的事,这是她不能插手的,属于沈鸢的人生。
秦牧轻目送着沈鸢上了车,直到地上只剩下车辙印,她才回头,就看见苗赋容笑盈盈地望着她,秦牧轻不禁有些害羞,结结巴巴地解释了起来。
“溪山她从小就是个散漫性子,她第一次下山,我总担心她。她出生自带寒毒,体温又低,受了伤总是好得很慢,她又怕疼……”
秦牧轻一边说着,一边带着苗赋容离开客栈。若她回头,便可看见那名叫阿朝的小厮就站在不远处,似乎将她的话全听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