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八节班军的过去
班军踩在松散的煤炭上,左脚用力想要抬起右脚跨过煤堆的顶部,忽然就感觉浑身力气仿佛被抽空,整个人向前扑倒滚到了背面。 中枪了。。 这让他回想起被北方军队子弹击中的往事,当时因为伤情很严重,他在床上整整躺了半年,正是这半年,让他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幼年求学和初从军时班军也曾坚信,中华民族自近代起受到列强欺侮是源于科学落后,只要埋头发展、壮大国防就一定能救中国。 然而军阀列强间的沆瀣一气,国民政府公开背叛隔命,资本家肆意剥削压迫中国人民的黑暗现实,让他倍感苦闷,却又无法改变。 于是在养病期间,他开始思索,开始寻求更高的救国真理,开始读书,他要从读书中明白旧的、看到新的、了解过去、推断将来。 彼时虽然打倒了旧军阀,但新的国民政府对内倒行逆施、抢夺地盘、排斥异己,天天屠杀地下党人和无辜的百姓,导致民不聊生。 对外他们开放市场,做帝国主义的买办,中国到处充斥着外国货,尤其以日本货居多,日本人用从中国赚来的钱造子弹杀中国人。 没多久鲁城惨案的发生,让他进一步看清了日本帝国主义侵略中国的实质,也看清了某位领袖不抵抗、对内疯狂镇压的丑恶嘴脸。 幸好,在同一个病房的病友看出了他的忧懑,有意无意的给他讲了很多事情, 使他最终选择了红色信仰,坚定地走上了隔命道路。 再后来, 他丢掉了安逸的生活和喜爱的军队, 按照上级的命令打入了杭州警官学校, 结业后又通过老长官的关系进入海关缉私科。 班军趴在地上回忆着,肩胛骨处的剧烈疼痛让他有些眩晕, 他好像看到了自己的引路人和上级,那个似乎永远处变不惊的隔命者。 —张安仁。 当知道对方牺牲的消息,他悲痛万分, 可为了不引起怀疑,他只能强忍住泪水,与哈哈大笑的果党官员们一起调侃红脑壳的愚蠢。 可这些人永远无法理解,他们口中的红脑壳甘愿付出自己的生命, 不是为了荣华富贵,不是为了功名利禄,而是为了民族的未来。 只是万一见到张安仁,对方问他隔命胜利了没有,他该如何回答呢, 不,自己不能死, 被俘的同志还没有转移,隔命还没有胜利。 他必须坚持住,必须告诉张安仁,对方为止奋斗一生的事业成功了, 那里没有压迫、欺凌和战争, 人民安居乐业, 国家繁荣富强。 一定会实现,一定会的。 “船夫?” “船夫。” 模糊间,班军似乎听到有人在呼唤自己, 便用尽全身力气睁开眼睛, 一个身穿警服的男子提着一挺轻机枪,正一脸焦急的看着他。 他认出眼前的人是谁了,这是负责武装营救的老刘,能救出这么多的同志, 全靠对方在老虎桥安排的人手, 班军艰难的问了一句。 “牧师,都上船了吗?” “都上船了,就等你们了, 船夫同志。”老刘说着用力将班军扶了起来,让他靠在煤堆上,嘴里说道:“我带了看守过来接应你们撤离。” “不用管我,去顶部建立防御阵地,这帮特务很厉害,不能让他们缠住演员和同志们,金陵城里的敌人很快就会来支援,不能拖了。” 班军摆了摆手说道,之前那枚子弹从身后击中了他左边的肩膀并从前胸射出,造成大量失血,此时他身上的衣物已经被鲜血浸湿。 不幸中的万幸,要不是他想要翻越煤堆,身体往前动了动,说不定子弹就会直接打中后背或者脑袋,在这种情况下那就代表死亡。 老刘闻言看了看他的伤口,点点头道:“好,我带人掩护演员他们,你在这好好休息一会,等安全了,咱们三个一定要好好喝一杯。” 班军没有回答,只是眨了眨眼睛,目光中带了一点笑意,他们都是情报人员怎么可能会喝酒,对方是怕他睡着,开了句玩笑罢了。 老刘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起身带着手下爬上了第三排煤堆,在顶部架设起轻机枪,说到这,得再次感谢一下徐恩增的大力协助。 要不是这家伙为了保险,搞来了众多的冲锋枪,孟挺和班军根本不可能抵挡这么长时间,这挺轻机枪也是,真是帮了地下党大忙。 与这里相隔几十米的地方,左重蹲在煤堆后,看着归有光指挥特务将烟雾弹扔回去,左边眼皮却一直跳个不停,心里总有些发慌。 怎么回事,难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即使他对这种封建迷信的东西向来是嗤之以鼻,这会也不得不多想,毕竟班军就在自己的对面。 几年前左重考上警官学校,一个人背井离乡前往杭州求学,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