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都会。
今年果园收成不好,陆西婵前几天和村里婶子们唠嗑,说想接活,这不,热情的婶子就给她打听到了活。
“莫婶,搞不砸的,你又不是没见过我拾金。”陆西婵自信一笑。
她爷在世时,哪次出门拾金不带上她。后来年纪大了,真正动手的几乎都是她,她爷只在旁边抽水烟和别人闲聊,就没正儿八经干过活。
“那成,你选个日子,我这就回人家。”莫家婶子倒也没怀疑陆西婵的话,毕竟前几年她可是亲眼见过小丫头捡骨的。
想到这儿,莫家婶子心里就有些唏嘘。
娇娇软软的闺女,胆子怎么就这么大呢?
连死人骨都敢摸。
陆西婵沉默了一下,“莫婶,你回话给周家,说大寒后十天都能起坟,你让他们那边准备一下,我大寒那天过去勘地,第二天起坟捡金。”
大寒动坟百事兴。
干陆西婵这一行的,讲究特别多。大寒这个节气,有史以来就是最好的迁墓下葬的日子,俗称“干燥葬”。
这个节气后面十天,是诸神交班的日子,太岁也会在这时候交接,神煞不存,百无禁忌,兴工动土也不用担心冲撞到什么。
陆西婵算了一下最近的日子,就把时间定到了大过寒后的第二天。
想要拾金的人家,一般都会重新另寻一处风水地福泽后辈,所以陆西婵说大寒过去堪地选址,也没毛病。
莫婶子:“需要周家准备什么?”
陆西婵:“干果、饼干、线香、金纸,起坟要祭后土,祭后土得用寿金,亡者使用四方金,两种金纸可别备错了。还有装骨金瓮,金瓮现在世面上没得卖了,莫婶回话的时候,给周家说一下,就说七爷那里可以买到好的金瓮。”
陆西婵嘴里的七爷,是她爷的朋友,是哪里人陆西婵也不清楚。她只知道,她四岁那年,她爷去了外省一趟,就领了个瞎了一眼的老人回来,并让她喊七爷。
她爷对外宣称七爷姓戚,无儿无女,年纪大了,就来这山沟沟跟他搭个伴,还把户口落到了凤来镇。
七爷和她爷一样,都是走阴阳的异人。因为七爷和她爷一起,联手给她开过阴阳眼,还教过她很多东西。
“成,我回头就去给周家说,小蝉,接了活就要好好干,可别砸了你爷爷的招牌啊。”莫婶子点了点头,叮嘱道。
“莫婶别担心。”陆西婵看跟前婶子不放心,忙不迭补充一句。
莫婶子嗯了一声:“那成,我走了。”
小姑娘自从去上大学后,就再没动过手,陆三爷又不在了,没长辈看着她还真担心她半桶水响叮当,半路出啥幺蛾子。
陆西婵:“谢谢莫婶,我会好好干的。”
莫婶子斜了一眼陆西婵:“还和我客气啥。哎,你爷还在那会儿,就想你读书读出去,到大城市生活。你倒好,大学毕业又跑回来了,还干什么果园,这园子要是能挣钱,早有人抢着要了,哪轮到得到你。偏你犟,大家都让你别包,你非不听,现在砸手里了吧……”
“今年老天不赏饭吃,明年不定就好了。”陆西婵淡淡笑道。
莫婶见陆西婵这样,也不知道该说啥了,絮叨几句便不再提,趁着天还没完全暗下,准备现在就去八队一趟,给周家回个信。
陆西婵送走莫婶,转身回了园子里的小院中,把放在卧室里的一个密码箱给拎了出来。
这个密码箱约莫一个医用药箱大小,里面没装什么东西,除了一只朱笔和几枚泛旧的铜钱,剩下便是半罐子黑狗血和罗盘了,除此之外,还有一根极为陈旧的木质圆棍子。
这圆棍目测只有十厘米长,似乎经常被人把玩,外表被盘得极为光滑。
陆西婵看了眼箱子里的东西,琼眉轻蹙,将密码箱锁上,然后拿起手机往果园下方的陆家村走了去。
傍晚的山村,各家各房的烟囱都飘起了轻烟。走到陆家沟村尾一座独门独院的小平房前,陆西婵一只脚刚踏进院子,院子左侧屋的窗口处,就咻地一下飞出来一个坛子。
这个坛子很小巧,跟农村人用来腌酸菜的坛子差不多样子,唯一不同的,是坛子是用红布封的口,封口处还贴着好几张黄符。
这坛子好像长了眼睛,一从窗口处飞出来,就笔直朝着陆西婵的面门砸了过去。
那气势汹汹的模样,似乎是想把陆西婵的脸给砸烂一样。
陆西婵眼疾手快,纤细胳膊往前一伸,一把捞住坛子,抱着就往院子里走。
坛子被她禁锢住,似乎很不服气,在胳膊弯里猛地颤了好几下。
陆西婵轻拍了拍坛子,脆声道:“天气预报说,明天有太阳,再调皮,我就抱你晒太阳。”
平平淡淡的一句,也不知道威胁到了坛子哪里,刚才不安份的坛子,咻地一下不敢动了。
“小蝉,你吓它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