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生活
?多管闲事了吧。”
鬼才信。
韩子辰还不至于蠢到这个地步,绝对是陈星冶强迫他的。
奚玉泽愤愤,扒紧推车边沿,微微蹲身,一只腿飞速穿过车轮,对着推车底下站立的陈星冶就是一脚。
陈星冶惊叫一声,立时佝身抱住左脚脚踝,可就在他想骂出口的同时却被奚玉泽抢了先。
而阿福未得主人令,站在一边作壁上观。
奚玉泽使出了她最无赖的一招,装腔作势卖惨,就像上次应对债主一样。
毕竟对方有两个人,打不过,那就只能智取了。
“大家都来看看呐,哥哥欺负妹妹了——”
奚玉泽应声伏倒在地上,营造出一种你推我打的氛围。
吃瓜群众瞬间围了上来,分别都是些热心肠的大爷大妈,还有个别喜欢看热闹的小摊贩撂下自己摊子也疾疾赶来。
他们都是看戏的,亦是为奚玉泽主持公道的。
众人围了个圈,将陈星冶等人和奚玉泽包在其中,压迫感极强。
奚玉泽甩了甩袖子,在面上不停拭着本不存在的泪水,模样清纯无辜,“大爷大妈,叔叔婶婶们,你们可要为我做主啊。就是眼前这个人,多年前他因为一点小的龃龉,就将我逐出陈家家门,致使我一弱女子孤苦无依,流落街头。幸亏后来我自己争气,建了房子,也渐渐有了自己生意。”
“可是原本风光的陈家却因此人赌博恶习愈发破落,没有了钱他就和他娘李氏向我索要。我有钱时倒也未多在乎,可前些日子我做布匹生意,行业形势不稳,不仅赔空了本金,还欠了人家四百五十两银子。然而即便是这样的情况,他们对我仍不放过。”
“现如今我好不容易攒的几十两用来的还债的钱也被他夺去,还想要我再为近日死去的陈家家主置办丧事。大家说说,这细数来的桩桩件件,天理何在!人性何在!像他这种大昭国的渣滓就应该千刀万剐!”
奚玉泽越讲越激动,一番演说下来,可谓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于是众人在这种情况下,对陈星冶的恨意达到极点,视其为眼中钉,肉中刺。
“这是陈家小女,我以前还同她一起做过生意,她爹窝囊不管事,家里的大娘和哥哥穷凶恶极,她所说的确是真事儿啊。”
路人甲添油加醋,引了一根导火索出来。
路人乙听甲说完,仔细端详了一下陈星冶,然后一脸了然,“我记得他,我记得,他叫陈星冶。在赌坊里我和他曾同局过,他注下得特别大,还回回输,欠了赌坊老板不少钱呢,被人追着还债。”
阿福挡在陈星冶面前,不遗余力护着他,但也有些要护不住了,毕竟众人来势太过汹汹。
陈星冶嘴唇抿到发白,不甘心的眼神几度流转,像个贼人。
“这娘们儿在胡诌,做什么信她!多年前明明是她自己要离家出走的,关我何事,况且我腰间的钱袋也不是她的;至于置办丧事,她本就姓陈,是陈家家主的女儿,出钱理所应当!”
陈星冶义愤填膺地反驳,可奈何群众向来明眼,亦向来容易情绪化被人煽动。
他们对他的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脑子里只剩下奚玉泽倒在地上的可怜面貌。
众人齐齐发声:“把钱袋还给她!把钱袋还给她!”
陈星冶和他随身的阿福怵了。
阿福发抖,“少爷,要不给了吧,不然今儿看样子是回不去了。”
陈星冶环顾四周,边上全是些比鬼还可怕的人,他生怕他们把他给吃了。
他大口喘着粗气,胸前被气得起起伏伏,随即气急败坏地解了腰间钱袋,摔在推车的那堆菜上。
“陈灵含,你给我等着!”
说完后,陈星冶带着阿福挤出人群,怀着怒气走了。
奚玉泽目的达成,悲伤的外表下是计谋得逞的愉悦。
有人将她扶起,问候完又安慰她。
她一一道谢,紧接着众人散场离去。
但经过这次闹剧,生意她是没心情再做下去了。
现在的奚玉泽满心满脑全是:韩子辰会不会被打得很惨?脸肿了没?手断了没?腿折了没?
故而,天还没黑,她收好钱袋,就推着推车赶回城郊。
韩子辰,你可一定不能有事,我包不起你的医药费啊。
赶到竹屋时,屋外的地面乱得要死。
扫帚歪七扭八地摆在一角,用来挑水的扁担滚了一圈泥土和杂草,还有翻倒的板凳、截断的稻草……
这儿显然是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打斗。
奚玉泽拎起裙裾,奔向韩子辰住的那间竹屋。
“韩子辰——”
希望他没事,希望他没事。
推开门的那一瞬间,韩子辰坐在床上,抬头的视线与奚玉泽交织,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