煎饼果子
面片入了滚烫的油锅,油锅里便开始发出“吱吱”的叫声。
面片的四周已经出现了许多细小的气泡,焦大郎取了一双竹箸,不断翻动油锅中的面片,使其两面皆受热均匀。
油锅中的面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坚硬起来,颜色亦开始变成诱人的金黄。等到面片的表面不再光滑平整,而是出现许多凸出的小鼓包,这便说明宽焦已经炸好了。
焦大郎眼疾手快将炸得刚刚好的宽焦从油锅中捞出,刚捞出的宽焦油汪汪的,还不断滴落着金黄色的油珠。
宽焦不愧名为宽焦,在刚捞出的一瞬间,如同锅巴一般的焦香味便四散弥漫开来。油炸食品的香味本就诱人,如今再搭配上这色泽,更加勾人馋虫。
“俺要一份宽焦!”
“奴家也来一份!”
“俺也是!”
“还有俺,俺要三份!”
众人见香喷喷的宽焦出锅,皆不约而同吸了吸鼻子。最终按捺不住这美味的诱惑,人群中便不断有人想要买了宽焦来吃。
备用来装宽焦的一沓油纸就放在一旁,焦大郎利索地用手指一刮,一张油纸便已经捏在手中了。焦大郎将已沥干了油的宽焦放在油纸正中,四角一折,便包好了,递给来买的食客。
第一位拿到宽焦的食客在大街上便直接打开纸包吃起来。他左手托着油纸,右手将纸包打开,一股焦香味随之飘出。
宽焦刚刚出锅,尚有些烫手,但在冬季,却正如同一个温暖的手炉,拿在手上,既暖和又舒服。
那食客右手拈起一片宽焦,放入嘴里。牙齿一咬,伴随着一声脆响,宽焦裂成两半,断裂处还掉下些许碎渣来。
细嚼口中宽焦,嘴里的宽焦虽薄,却十分脆爽。与牙齿相接触,便发出“咔嚓咔嚓”的清脆响声,即便闭了嘴,也无法阻止声音向外传播,于是,清脆响彻一路。
宽焦只是加了些盐巴,除此以外再无添加任何其他佐料,但不知为何,这焦大郎炸出来的宽焦就是比别家的要香、要好吃许多。
别家的宽焦要更加厚些,故而口感便不如手中的这一份脆爽,再加上这焦大郎和面时手上的力道重,炸出来的宽焦既脆爽又有嚼劲。
还未走出多远,手上这一份宽焦便已经吃完了。食客不舍地舔舔嘴巴,还想折回去再买一份,结果等拐回甜水巷的沈娘子脚店门口,却见那卖宽焦的窗户前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伍,甚至还拐了好几道弯。
那食客想了一会儿,便直接拐进了脚店。反正如今也快到了饭点,便先在这脚店中吃上一顿,等吃饱喝足了,再买几份宽焦带回家去,一边读书一边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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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焦大郎便租了沈于归的脚店铺面,红红火火地做起自己的宽焦生意来。
沈于归观察了几日,见他的生意一直都好得很,便又将自己的“老熟人”余家木店介绍给了他。没过两日,焦大郎做宽焦的窗户上方便挂起一个小小牌匾,上书“宽焦大郎”。
而自焦大郎来此卖宽焦,沈于归的脚店生意也更加火爆。
有特意慕名而来买宽焦的,便也会进来脚店,点上几道菜,一边吃,一边等着自己的宽焦送过来;亦有在脚店中用了饭,临走时带几包宽焦回家解馋的。
其实,这宽焦除了可以干吃,亦是夹在煎饼果子中的灵魂原料之一。只是本朝似乎还没有煎饼果子这一样吃食,于是沈于归看着焦大郎只是光卖干焦,当真替他心急。
既然他不会做煎饼果子,自己平日里空闲又多,不如——
而且正好脚店大门的右侧不是还有一扇窗户空着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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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在某一个清晨,沈娘子脚店还未正式开门营业,却先开了两边的两扇窗户。
左边窗户中一个年轻郎君正做着宽焦,忙得手脚不停。
旁边那扇窗户里头却是一位小娘子,年龄不大,看着亦是聪明伶俐,面前却是一方铁鏊,不知是要做什么吃食。
只见那小娘子的身前依次有序摆放着许多食材,面糊、鸡卵、生菜、彘肉,还有……一大麻袋宽焦?
这是做什么?
见有路人向自己这边张望,沈于归便开始动作起来。
铁鏊底下是一个简易的炉灶,在炉灶中生上火,铁鏊导热极快,故而无需多久,铁鏊便跟着热乎起来。
路人见这小娘子先是将手虚放在铁鏊上方感受温度,待到温度差不多了,便拿起一只陶碗,右手则掏出了一把——
这是什么东西?刷子?
看着倒有些像每日清晨自己刷牙所用的刷牙子……
只见那小娘子用刷子蘸了些碗中的油,径直刷在铁鏊上。
这行为倒是奇怪得很,路人皆未曾见过此种行为,不知这小娘子要做什么,纷纷停下来驻足观看。
那小娘子又将装在木桶里的面糊倒在方才刷了油的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