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石之战1
伍来到了一个小镇。说“小贩”,是因为那马背上有沉沉的负重,貌似带有粮食、锅具;且他们都是三十岁左右的男子,身体强壮,就是跑马帮的群体。瞧那个买菜购物的书生,还如女人般讨价还价半天哩。而其实他们很少住客栈,只在路上走着,晚上到哪儿就睡哪儿,自个搭上简陋的棚子。不过,还是有人认识他们的,见了会叹上一声。
奔走二月后,这些家伙便瘦得如脱了一层皮似的,脸颊深陷,满眼血丝。一日傍晚,他们行到另一处,投诉在一家最简陋最偏僻的客栈中。而这日,书礼夫妇也投宿于此。
早上,小溪去楼下取了几个烙饼,回房路上看到小二端了茶水送去左边的客放。
“客官,茶来了!”他敲门。
“好。”房里应道,接着有人开门接了去。不一会儿,几个男子走了出来。
一人看到小溪托盘里的烙饼,便对旁边人说:“阿尤,呆会多给清扬带几个火烧,他喜欢吃。”
“是。”旁边那小伙应着。
“清扬!”这个名字她特别熟悉,不觉又想起往事。回房后,书礼看她心不在焉的。
……
“怕夫君不好受,本不想提的,可奴婢又不愿撒谎。夫君可不要生气。”末了小溪说。
“不会的,我也会想孩子们。”书礼道。接着小溪说她心有遗憾,一定要看看那人的模样才肯罢休,指不定就是她们的清扬呢?
观察到几个年轻人一直没有回来,那人应饿坏了:他肯定会出门吃饭的。过了一个时辰,那房间门“咯吱”一声开了,一个年轻人走了出来。“老爷,老爷!”他一出门便看到不远处一个男子倒在地板上,一妇人正在旁焦急地掐着他的人中。
“他怎么了?”他急忙上前问道。
“我夫君应是累了。”小溪对他说,“公子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将他弄到房间里去。”
那人审视了他们一眼。“好的。”他扶起书礼向他们房中走去。为怕他男女有别,小溪刻意站在门口。这时,书礼醒了过来。
“大叔醒了。”那人立即说。
书礼眼色迷蒙地看了他一阵,应道:“我许是累着了。多谢公子相救!”
“不谢,那大叔好生休息,我走了。”那人笑道。
“为表谢意,我怎么着也得请公子吃顿饭的。”书礼说。
“不必,大叔,我还有事儿,忙着呢。”那人推辞。
“忙也是要吃饭的。”书礼脸色一沉。
“……那好吧。”最后他说。
小二往他房间里送去了好肉好菜,唯独没有酒。书礼将各种菜肴夹了一些到自个碗中,径自吃上,以向他证明没有毒。那人饿极了,便不拘束。楼下,小溪还去张罗着几个好菜送来。
不经意间,书礼看到他的鞋子已破了几个洞。露出脚趾皮肤。过了一会儿,楼下传下一阵声响,应是他的同伴们回来了,书礼便退出了房间。
“清扬,给你带饼了!”他们其中一人手里拿着一沓油纸包的烧饼叫道。
“啊,你吃上了,还那么多!”又一人叫了起来。
“饿了。”那人笑道。
这时,小二又送来两大盘子。“客官,清炖狮子头、红烧大肥鹅给您送来了,请慢用!”
“好小子,开荤了啊!”他们叫道。
“吃吧,你们也饿了!”
几人便就着饼,将菜肴们风卷残云。然后,那年纪稍大的汉子便盯着他的脸。他拗不过,只好说了出来龙去脉。汉子正准备去打探书礼的身份,那人已经又来到了门前。
“您?”看他衣着质朴,文气瘦削,汉子一下子不好判断了。“大叔,坐吧。”那年轻人起身道。书礼坐下,那汉子便示意一人出去望风。楼梯口,小溪也在那儿。
书礼看着那汉子道:“我若没猜错,你等应是水官吧。开战在即,大军要驻营,可得先有水源。”
“您?”汉子又惊。
书礼笑了笑,接着看向那年轻人:“你是图官,专门负责绘图的。”
“大叔……”那人也惊。
“你出门吃饭都要背着包袱,可见有非常重要的东西,却不是钱财;不敢吃我买的食物,可见小心翼翼。你们有马,身体却疲惫不堪,鞋子都走坏了,可见应走了不少路吧!”
“大叔,难道您也是……?”他们叫了起来。
“也是老百姓。”书礼笑道。“这些都是极细的事务,谨慎是应该的。”
“大叔见谅,误会了!”那汉子立即抱手道。“您说得对,在下就是个井官,叫我胡达吧。”
“好。”书礼点头。
“既然大叔了解,那在下正好有一些棘手的问题,还请大叔帮我酌酌!”胡达又道。
“你说吧,我若力所能及的一定相告。”
傍晚,他们所有人都换上了新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