彬甫去世
事都没个扶犁踩耙的人,我等又上了年纪……”润老爹蹙眉。
“沧彦!沧彦应过四十五了。”书礼想起一人。“有他在就没问题。”“可他的女儿喜梅上了名册。喜梅智力虽缓些但也能去。所以为了孩子沧彦要去的。”
“这样啊。”三人又理了其他家,果真家家都有名额。“老爹,您先甭着急,待我想想。”
“诶。”父子俩便走了。傍晚甜瓜带润老爹去到沧彦家。“沧彦,我让村长把我的年纪少报几岁,我代你去。村里的牛离不得你。”“不行呀,甜瓜哥,喜梅今年不去,明年还是要上名册的,只有我去了,她们母女俩才得安生。”沧彦说。
“村长,那……咋办呢?”回后甜瓜郁郁地问润老爹。
“没事儿,以后出钱请人来做就可以了,你就守好你的地儿,放好你的牛羊吧。”
家里壮丁都要入伍,那未来打柴犁地、肩挑手抬的重活的确要女人们去做了。这年到了翻地播种的时节,各家男子便不再扶犁甩鞭,而是在旁指导着媳妇去做。那耕地的活看似简单,实则十分耗力和危险:要适劲握住犁头保持深度、距离和直线地才翻的深匀,更要小心犁刃和耙齿对人和牛的伤害。不几日,女人们便就这里包着一处那里肿着一团的了。“……西北女人是天下最能干的女子!”燕妮在给她们上药包扎、看她们从笨拙悲伤到熟练喜悦的蜕变后感慨地说。
“说了让你回北山去,三年后我来接你们!”润东却说。“我不去。这是我们的家。还有爹娘、我们的皂角树。你放心好了,家里我能养活。”燕妮说。润东拥她入怀,心情复杂。
夏夜,明月皎洁高悬,微风清凉,小小的村落沐浴在静谧之中。正在桌前不时思索不时稿写的书礼看到盏里烛火将尽,便走出屋外矗于那星空之下。他素来不是个思索政治的人,最近却想了很多:如开战,那他们回来的可能性几乎没有——(这他们也知道)虽残酷却不能逃避——那妇孺们未来的生活真咋办呢?生存是柴米油盐的到位,一样也少不得。——虽女人们能吃苦,大部分活计可以胜任,但她们终究是女子。所以重体力活计和柴火是他头疼的问题:这儿植被稀少远离山林,庄稼秸秆不够用全年。且粮食还不够吃,花钱购买不可行(收入少,也没军饷)。而要让妇女们到很远的地方去打柴也吃力和危险,种的树苗子是决不能修枝的……
“老爷……”小溪来给他披上外套。“老爷,啥事儿让您这么伤神?”她问。书礼便道了忧虑。“……老爷,这事儿奴婢觉得这该买还是要买。”小溪想了想道。“别说以后,以前、现在也买的呀,便只能节俭其他用度了。这柴火有少的地儿就有多的地儿,人家也要换钱,所以咱们可以商量一下让人家便宜些、只能他买。再者咱现在又规划了新地,往后产粮了可吃不完,不就可以用来制皂养鸡换钱了吗?那再去买柴火木炭可足够了。”
“……嗯。”书礼笑道。这往远处想是对的。
“倒是奴婢觉得这里现在最缺的是一个学堂。”小溪接着说。“村子大了,以后也是几十个娃儿呢,总不能让孩子们泡地里长大吧。却又实在没个大的地儿可以当学堂用。”
“学肯定是要上的,我想老爹也清楚这个事儿。得请衙门处理。”书礼说。两人往屋里走去……次日,他和老爹便召集着全村的男丁开了个会……又二日后,那专管育苗的夫妇俩把一袋皂角种子倒出拣选,将饱满的颗粒放去一陶盆儿中。其他男人则扛起锄头,口袋里揣着布条子做的丈尺,跟着书礼往地里走去。
“先生,为啥只种一棵两颗的,这么小气!。”末了他们一边挖坑一边发问。“还要种庄稼呢。”书礼说。
“……那为什么间隔需要这么远?”“因为它们会长的很大,几个人也抱不过来,不可挤了。”
“先生,俺家院落宽敞,能种一棵不?”“不能,会伤了房子的。不过菜园可以。”
“好嘞!”
此事儿办好后书礼又着手地里开道的绘图:未来的耕种收割让女人们肩挑背负不是个事儿,得用上板车。——得有路,也要趁男丁们在家把这事儿办了。所以这是忙碌、紧张、不得闲暇的一年:那即将要离家的人们亲自去自家地里植下树种——因为它或许将代表着一种意义。他们也披星戴月地把路成型,攒柴修屋,磨犁备粮……末了年过完后,一行人便揣着女人新做的烙饼走了。甜瓜也悄跟了去,说女子都去他无颜在家,并让润老爹把他的羊卖了换钱,土地产能充公,窑洞也可卖掉。
女人们只如常把丈夫送到村口,不敢现出伤感。好在后续没有开战的消息传来,让她们悬空的心放了下了。日子如常的过着,新开的地也慢慢有了出产。
“没有成林,但也不赖!”两年后书礼去地里巡视时自个道。——因为那份意义,各家的树苗得到了很好的呵护,就像它们活得劲盛外面的亲人就平安一般。这两天衙役又来村里公告,说朝廷要建学校推广儒学,让孩子们都念书去,这让他也认为不会开战了——否则没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