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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七点,医生一脸茫然地从床上爬起来。
闹钟响个不停,但他却好像没听到一般,低头回忆着昨晚的梦。
梦里面,哑舍不知从哪儿飞进来一只小赤鸟,看样子还呆不拉几的,上来就抢三青的水喝。三青自然不惯着,展翅飞起来对着小赤鸟的尾巴就叨了一口。
小赤鸟向旁边一躲,三青只叨下来几撮淡粉色的绒羽。
两只鸟谁都不服谁,从内间打到外间,架子上摆着的那些“老古董”们一个个吓得脸色发白,想求助老板把干架的小鸟儿们带走。
可惜老板装听不见,甚至还暗戳戳给小赤鸟加油打气。
这多少有些诡异了吧?
更诡异的是,医生来到老板身边,刚伸出手要拍拍他的肩膀,就见老板好像受了惊一般,弹射起跳,往旁边移了半米。
医生疑惑,于是跟过去。
老板再度往旁边闪了闪。
??
随后两人上演了一幕“他逃,他追,他插翅难飞”。
最后医生实在是累了,于是停下来。他不明白,老板是受了什么刺激吗,怎么大清早整这一出?
“老板……你没事吧?”医生一脸担忧地望着老板。
那人摇摇头。
虽然如此,医生却依然能够很清晰地在他脸上看出三分戒备、三分嫌弃、三分故作镇静,还有一分……这根本就不是老板吧!
真正的老板怎么会被自己盯得开始娇羞起来了!
“你是假的吧!”医生内心暗自腹诽了很久,最后还是忍不住脱口而出。
“嗯?”老板震惊地望着医生,然后略带恐慌地低头望向自己。
果然,他的身影逐渐开始变得透明,随后一位银发红瞳的少年出现在老板刚才消失的位置。小赤鸟见有人为自己撑腰了,得意地朝三青吹个口哨,落回少年肩头。
三青气得直扭头,不情不愿窝到医生肩膀上。
医生惊了。
他隐约记得自己曾在秦始皇的地宫里见过这人——胡亥——和历史上秦始皇那个暴虐成性的小儿子同名。
胡亥抱臂站在医生面前,挑眉眯着眼睛,有种公子哥儿的傲娇。可他心里其实有苦说不出。怎么这破巫术这么禁不起玩笑话儿呢?他知道自己装的不像,也懒得刻意去装成老板的样子,但再怎么说也不至于立刻就被医生发现啊!医生说自己是假的,那不就是吐槽一句嘛,怎么这巫术还当了真,开始崩塌了呢?
两个人都站在原地,谁也不想主动开口。
两只鸟也各居一方,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这样的僵局持续了大概五分钟。
医生觉得自己该说点儿什么,要不然他的脚趾就要尴尬地扣出三室一厅了;胡亥也觉得自己不能继续这么被动下去了,应该解释下目前的情况。
于是两人同时开口:“喂——”
……
又是一阵沉默。
“你先——”
依旧是同时。
医生清了清嗓子。他有好多问题想要知道,于是抢先开口:“你是胡亥先生吧?我认得你,新年快乐!不过你是什么时候到哑舍来的?老板呢?他去哪儿了?他知道吗?”
怎么这么多问题……胡亥皱皱眉,觉得还是和医生靠的太近了,于是再次往旁边撤了一步,不耐烦地回答:“你别多想,这就是一个梦,梦醒了老板自然就回来了。”
“梦?”医生下意识伸手,在自己的脸颊上狠狠捏了一把。嘶……明明很痛啊,怎么会是梦呢?“你的意思是……”
胡亥嫌弃地瞥了医生一眼。这人看起来蠢蠢笨笨的,一点儿也不成熟,怎么会是他兄长的转世呢!不过兄长已经放弃和甘罗相处的机会了,那他就算成功骗过医生也是没有意义的,不如把一切都告诉他,自己去陪哥哥四处走一走,散散心。
“对,你现在在一场梦里。不过这梦……很快就要崩塌了,大概还有五分钟吧……”胡亥漫不经意伸出修长如玉葱般的手指在小赤鸟脑袋上梳理了几下,“鸣鸿,你去那边玩。”
小赤鸟在得到主人的安抚后,欢快地扑腾起翅膀飞到三青常待的架子上。
“那老板呢?你把老板弄到哪里去了?”医生也把三青丢出去,急切地问道。他不在乎这是不是梦境,他只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刚刚伪装成老板的样子,似乎要骗过自己。
胡亥缓缓转头,一双红瞳牢牢锁住医生的眼睛。他想要先在医生的眼睛里观察他的诚意,再决定是否要把真相说与他听。
呵呵……他果然不是兄长。
胡亥移开眼神,自嘲似的笑了。
他从医生眼中看到的热忱,是大公子毕生都未曾有过的。诚然,他们都是君子,怀有一颗“仁”心,但医生之“仁”是清澈而忠诚的“仁爱”,大公子更像是宽广而睥睨天下的“仁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