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爱德按着胸口，看了眼奈奈转身离开。他估摸了一下自己的伤势，除了被撞到墙上那点冲击力，剩下的对方收手了，也就是养个几天罢了。

银发的少年低头苦笑，海马奈奈的话还是在他心中扎下一根刺，斋王会背叛他吗？

少女的指尖淌着血，饥厄毒看了眼十代，猩红的藤蔓把少年散落一路的卡片拾起递给他。

“谢谢你，饥厄毒。”十代笑眯眯接过去，他慢慢吞吞走向奈奈。

“奈奈？”他又唤了一声，伸手拉住她“你居然和爱德打牌，还不喊我！”

被他拉过身的奈奈，看向他的眼神复杂到十代完全看不懂。

“奈奈？”十代清楚看到少女脸颊上那道被整齐切开的口子。

他棕色的瞳孔放大又收缩，少年手足无措，想伸手碰她又怕触摸到伤口弄疼她。

“你怎么了？决斗不是赢了吗？是黑暗游戏吗？为什么不喊我啊？奈奈，很疼吗？”最后一刻清醒过来的十代有点懵，他晕的那会发生什么了啊？

“十代。”万丈目站起来想说什么，被明日香拉住，浅黄发色的她清楚知道可以安抚住奈奈的只有十代，她招呼在场的大家离开，把空间留给他们。

奈奈盯着十代眼眶滚烫，泪水簌簌落下，被爱德嘲讽她没哭，开黑暗游戏硬吃伤害她没有哭，满心杀意和愤怒翻涌，却在最后一刻平静下来，放弃干掉爱德。

她败在十代那一声奈奈，她不想十代看到她疯狂和恐怖，唯独他，舍不得对方看到鲜血和死亡啊。

少女面对十代担忧害怕的目光，努力压下心中的酸涩。

奈奈抬头对上饥厄毒碧绿色的竖瞳微微勾了下嘴角，魔龙原地崩碎成无数淡紫色的光点，少女脸上和身上的伤口被瞬间抚平。

她伸手回握住十代，轻轻晃了他一下“我没事，你有什么感觉？刚刚你被爱德打晕过去了。”

“好像是梦见羽翼栗子球，还有大家和我告别了？”十代空着的手摸了摸鼻尖，有点疑惑看向奈奈“是做梦吗？好奇怪的梦诶。”

话音刚落，十代感到奈奈握住他的手用力了一瞬。“卡组给我。”

“唔，好的。”十代把腰间的卡盒打开，将卡组递给少女。

奈奈捧着这叠卡片，心中像是被开了洞，眼眶通红抽出一张“十代。”少女的声音又轻又软，带着哭泣后的倦意和沙哑。

“！？”少年的棕色眼睛瞬间空茫，他下意识退后一步。

白色的卡？他看不见精灵了？开玩笑的吧！？

…

把十代送回去以后，奈奈坐在沙发上，一片黑暗里。她拨通濑人哥的电话。

“大晚上不睡觉有什么事？”

“尼桑，我想起来七岁那年的记忆了。”

“…那个吊坠我等下就给你送过来。”海马沉默半刻，什么都没有问移开话题。

最后的语音传开的声调失真近似温柔“终于长进了一点，奈奈。”

闻言的少女泪水再次模糊眼前的景象。

海马挂断电话，起身看向背后灯火通明的景色，面色沉着，唯独眼底宛如风暴久久不能平静。冰蓝色眼睛暗沉如墨色，终于想起来了吗？到最后还是为了游城十代想起来，也罢，本来就是因为这个小鬼奈奈才忘记的。

有始有终，啧。

圭平面露担忧，没等他询问，海马摆了摆手说道“把吊坠拿来，去看看那个笨蛋吧。”

“是，尼桑。”圭平嘱咐下属以后，他深紫色的眼睛暗淡下去“当初奈奈和十代，我是不是不该让他们相遇啊。”

“哼，怎么不说过了八年，明明她都忘记了我还把她推到十代身边。”

海马伸手按了按弟弟的头“奈奈的卡组核心是龙，不经历战斗和鲜血是不会成长，我们完全养她一辈子，可是属于她的翅膀也就被折断了。”

他叹了口气，神色寂寥“遇到可以追逐一辈子的目标是幸运的。奈奈在家打了八年牌，没有半点改变，还是依旧下意识恐惧自己的力量。连自己的塔玛希都召唤不出，多可悲。”

“庇护了她15年，她该自己走剩下的路了。”

“是，尼桑。”

奈奈靠在护栏注视着万古不变的璀璨宁静星空，低头摸了下卡组，带动着口袋传来轻微的簌簌声。

她愣了一下，掏出口袋里的糖果。

是草莓糖啊，少女收紧手，那几颗糖果硌得她手生疼。

她想起来，第一次见面自己喂了十代的糖果就是红色的草莓味。哪怕他不记得我了，却还记得这个味道。也怪不得除了这个口味，其他都讨厌。十代一直是个咸党呢，他不怎么爱甜，随她吃的甜品都是微甜。

奈奈思绪繁杂，过往无数破碎的记忆在她脑海浮现。熟悉的呼啸声传来，少女回过神，默默把糖果重新塞回口袋，纵身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