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和现在

奈奈抱住过去的自己，仰头望着面前的一片漆黑哑着嗓子说“绝望孕育毁灭。”

“爱诞生希望。”不属于她，带着笑意的童音响起。

她绯红的瞳孔一缩，下意识低头看向怀里的自己。

对方露出璀璨灿烂的笑脸，就算满身伤痕和灰尘也遮掩不住那神情里明媚阳光。

奈奈迟疑一瞬继续说道“ 献上我的血肉。”

对方点点头，理所当然接下去“献上我的灵魂。”

奈奈松开对方，面对面望着她，努力勾起嘴角说“回应我，回应我，四天之龙。”

七岁的自己，望着和自己截然不同血色眼眸，语气又轻又软“回应我，属于我的龙。”

“请拯救我所爱的人。”

“请救济所有的一切。”

奈奈一愣，她蹙眉，抿了下唇询问道“你、你是怎么回事？”

“大概是过去的残影和一缕执念吧？”她弯了弯冰蓝色眼眸，直起身低头亲了亲十七岁的自己，温柔又怜惜的说“别哭啦，你看起来好痛苦。”

“对不起，”奈奈望着小时候的自己，泪水簌簌落下，“是我太弱了，是我逃避了，要是早点发现就好了，要是早点说开就好了。”

是她没有早早决定，才让无辜之人被卷进来，约翰他们对她有多少善意，那善意便变成多少利刃毫不留情割伤她。

无数次被内心质问着，饱受悔恨之刑。

“对不起，一直让你在这里承担着我的黑暗。”

“没事的，”她温暖柔软的指尖轻轻摸了摸奈奈的眼角，拭去眼泪，温和的安抚对方“你不是最后还是面对起来了吗？大家都不会怪你的。”

“不过，没想到我最后喜欢的是十代啊？”她皱起自己的包子脸，有点难以置信。

“你？”奈奈一呆，倒不是她反感小时候自己的话，只是她眼底的情绪实在太过于明显，就好像她真的知道事情的所有经过，并且真正理解奈奈所有想法，为自己的选择感到茫然还有不敢相信。

“我看到了你的记忆呀，”七岁的奈奈安抚地拍拍十七岁自己的肩膀，“就在刚刚你抱住我那瞬间。”

“不过，为什么长大后的我性格居然这么别扭啊，”她无奈叹了口气，小大人一样训着自己，“哥哥们喜欢你的哦，十代也是喜欢你的。陪伴就是最长情的告白啦，所有的伤口最终都会愈合的。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他们都会喜欢你的。”

“所以别哭了，你得回去，”她轻轻抱住长大后却更加脆弱的自己“要好好拯救一切啊，回去吧。”

“你好严厉啊，”奈奈边哭边抱怨，“哪有让我一个人拯救所有的，而且— —”

“我是个坏孩子，我是真心希望尤贝尔去死啊，我也确实剥夺了众多精灵的生命，也用言语刺伤了万丈目他们，明明我知道不可以，但是我真的不能原谅他们啊。”

她感受到对方身上传来的热度，泣不成声“我也会想自己是不是太冷酷无情了，都想杀掉学院所有人，独自霸占十代，明明我可以控制他的，我无数次想过的……”

“你没有错，也不是坏孩子。”七岁的她听得噗嗤笑出声，亲昵地贴在对方冰冷得长着鳞片的脸颊，温柔蹭蹭“为了守护他人夺走了别人的性命，那么用一辈子的时间去赎罪好了。喜欢他想和他在一起人之常情啊，再说了——”

属于孩童比常人更加温热的手轻轻捧起奈奈的脸，认真望着那双含泪的眼，“你不是没有让心中的黑暗压过光嘛，做的很好哦。每个人心中都有善恶，有阴郁的想法是正常的。”

她由衷的夸奖十七岁的现在，“海马奈奈坚强，温柔又骄傲，是理想中的我。”

“所以，不可以杀了她。”

“为什么？”奈奈收起眼泪，困惑地瞧着她“你不恨吗？”

“嗯，不能指望所有人都喜欢我嘛，”她摸了摸下巴，歪头笑道“我不恨，当然我也讨厌她，当初确实很痛，没办法原谅。”

“但决不可杀了她，她是十代的精灵。不可以越过对方做出决定哦。”

她坚定地回道“我希望你在憎恨他人时，千万不要因为发泄愤怒，伤害到那些爱着你的人。”

“万一，十代因为尤贝尔的死亡难过怎么办，你舍得他伤心吗？”

“我…舍不得。”奈奈捂住脸，声音嘶哑，露出来的鳞片上满是亮晶晶的泪痕。

“是啊，一直以来你都舍不得他难过。”

“他对你来说，很重要。重要到宁可忍受身坠地狱的痛苦也要推开对方，你害怕自己会后悔，会忍不住霸占对方，然后…伤害他。”

“是不是？”

“…”

她轻轻伸手缓缓摸在奈奈的脸颊上，带着幼童偏高的体温和直白的心疼，小心翼翼抹去混杂着泪水的血污。

“况且，一直以来你不是都做到这点